滴答、滴答、滴答，墙边的电子钟响了三声。
“放人！”
赵光义闷声回应，眼神却紧紧盯着那个被扎穿的莫丰谷的照片。
他此时心中恨不得将这个杀人魔一枪毙了！
“莫丰谷.....”
“莫丰谷....”
他嘴里嘟囔着，语气里夹杂着愤恨。
势必要将此人抓获，否则还会有像外交大使那般死于“意外”的人不断出现！
其余众位警察神情亦是阴沉至极，这一次让莫丰谷逃过一劫。
万一就在这两天，他再次作案，这些警察感觉自己怕不是要悔恨终生！
......
然而会议室外，莫丰谷却嘴角带笑，神色轻松，喜滋滋的告别。
他昂首挺胸，走路都变得轻快了几分，作为人民富豪，积极协助警方办案。
为自己点赞！别的不说，我就是人好！心善！
“警察同志，没事了？”
莫丰谷不知道自己被一位老刑警给惦记上了。
他现在心情轻松的很，警察才问了两句就了，说明自己和案子毫无关系啊！
莫丰谷一开始觉得那些警察对自己的态度不太一样，很可能是那个小偷，说不定是自己的熟人。
因此想通过他得到点消息。
结果，警察才问了几句，就让自己回家了。
“很明显，不关我事啊！”
他面带笑容，回家之后，还能继续和朋友们吹一波房子的事情，能不开心吗。
而白藏看着莫丰谷的吗模样，眼神冰冷。
他很清楚，对方的笑容，纯粹的就是嘲讽！
嘲弄他们警方，面对如此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的无能为力！
莫丰谷热情的做出想要握手的姿态。
“合作愉快啊。”
白藏没接，在他看来，完全是这个罪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耀武扬威！
“莫先生，你挺有手腕啊。”
他语气冰冷的很，按流程记录着这次问话的结果。
白藏因愤怒而用力过猛，只听咔嚓一声，他记录用的笔，尖头都被撅断了！
“嗯？”莫丰谷倒是没注意。
“帝都内环的别墅，昨天居然正好过户给你了。”
白藏试探着，紧盯着莫寒面部肌肉的变化，想看看对方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他失望了。
对方没有丝毫的慌乱。
莫丰谷一愣，接着反应过来了。
他喜滋滋的拍了拍白藏的肩膀。
“警察同志，没啥，真的没啥。”
“我年纪轻轻就能在帝都白手起家买下别墅，不因为别的”
“全靠的是我自己的坚持和努力！”
……
“人已经走了。”
白藏推开门，看着会议室内一众老烟枪吞云吐雾，神色有些无奈。
“那个莫丰谷不说别的，说话气人的本事确实厉害。”
“这次确实是我无能。”
他低沉着头自责，不料会议室的众人心态恢复得比白藏想象的要快不少。
翻文件的翻文件，查资料的查资料。
显然众位警察已经准备开始下一轮的调查了。
“这次的犯人就是如此难对付，才用得着出动咱们这么多人呢。”
“你别想太多。”
陈明远主动端了杯咖啡过来。
“喝吧，提提神。”
“谢了。”
白藏随手接过，尝了一口，正欲说话，脸上却瞬间发苦。
他有些被呛到了似的，连着咳嗽了两声。
“这什么玩意儿啊？”
“这么苦？”
“特浓黑咖啡，我办案就靠这提神了。”
陈明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外交大使的事情拖不了几天，咱们官方就得给结论了。”
“要么咱们把案子破了，要么就只能任由莫丰谷逍遥法外，你明白吗？”
“反正我是不准备睡觉了。”
“说的像谁没熬过夜一样。”
赵光义不客气地说了一声。
两人的对话看似欢快，可房间中的每一个人依旧眉头紧锁。
一想到莫丰谷这样一个连环杀人犯还在逍遥法外，他们就难以得到心中的安宁。
会议室中沉默了一会儿，一时间只有翻动资料的沙沙声，所有人都急迫的想从已有的资料里找出关于那个罪犯的破绽。
半晌，陈明远主动起身。
“我就越俎代庖一次了。”
“这一次咱们正面攻破莫丰谷的计划已经破产了。”
“可也只是案件调查的开始而已。”
听他发言，众人将视线投射了过来。
陈明远勉强做出积极的语气。
“我有几个思路，首先红绿灯的短路究竟是谁动的手脚？”
“可能是莫丰谷本人，也不排除他雇佣了其他人，总之这是一条可以追查的线。”
他喝了口咖啡，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显然也被苦的不行。
“其次，那个图钉，虽说是被随手倾倒的。”
“但地方也太巧了吧，那个扔钉子的环卫工人也值得查一下。”
话音刚落，边上就有沧州市的警察搭话。
“这个我们之前已经找过了，那个环卫工人一路上避开了所有摄像头，正脸根本没被照到。”
“此外我们对比了体型和鞋子的尺码，环卫那边表示压根就没这号人。”
“这是个好线索。”
陈明远眼前一亮，反而觉得找到突破口的希望增添了不少。
失踪，不是坏事。
等于那个环卫工人，不打自招，就是有问题！
“除了这两条突破口之外，省方面很快会派大约百余人的特警队来沧州以及附近几个城市进行摸排，着重调查意外身亡的人。”
说到这里陈明远忽然停顿了一下。
“我个人觉得这个方法有效的可能性很高，但耗时会很长。”
“真查出来了，也不是我们的能力，那就只是单纯的应用技术，把这个案子吃下来。”
“而且莫丰谷提前跑路的可能性不小。”
“咱们的目标就是主要研究前两条线索。”
他坐在桌面前写写画画，又从报纸上剪下一些照片贴在纸上。
陈明远正整理着关于红绿灯短路中可能涉及到的公司和个人。
“另外,.老赵你派局的一些人，去打听打听莫丰谷的生活轨迹，人际关系之类的。”
“能多详细就多详细。”
“平时的人设肯定是伪装出来的，莫丰谷的本职一定还是那个连环杀人犯。”
“说不定能找出一些他平日里生活中的破绽，哪怕就是他去上班的时候，请了一个假的病假。”
“都是极大的突破口！”
他将整理好的资料贴在了会议室的速写板上，让众人看到，边上还有另一份已经贴好的，是关于那个垃圾桶边的图钉的问题。
包括图钉的生产商，出售途径以及可能的零售商，之外则是关于伪装的环卫工人的各种猜想。
随后陈明远又在速写板的最上方写下来一个名字“莫丰谷”。
他在将各种证据和那个名字一一连线，完成了思维导图。
“莫丰谷的人际关系，肯定得查。”
赵光义想了想，直接看向白藏。
“你去吧。”
“我？”
白藏用手指指着自己，有点懵。
“可是....”
“别可是了，你的微表情分析能力确实强，可是莫丰谷本人心里素质太强了。”
“突破不了。”
“你就从他的身边的关系入手查一下，如果运气好他真的有同伙或者是支援者的话，我就不信他手底下的人个个都是泰山崩完面不改色的主。”
“你这边的任务也很艰巨啊。”
赵光义语重心长的解释。
“我明白了，我尽力为之。”
白藏听了几句，觉得有几分道理。
“那我现在就去？”
他主动请缨。
“去吧。”
赵光义摆摆手，后者便有些急切地跑出了房门。
陈明远皱了皱眉头。
“你真觉得他能拿出什么成绩？”
赵光义笑了笑，却没有正面回答。
“让白藏去调查莫丰谷身边的人也好。”
“那个杀人犯竟然如此在意维持平日里的人设，周边的环境应该是安全的。”
“他们年轻人还有大好的未来呀。”
老刑警看着门外白藏充满活力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这样的年轻人才是未来守护这个国家的力量啊！
不能轻易牺牲，还不如自己一把老骨头去发挥余热，和那个莫丰谷死磕到底！
赵光义很清楚一个连环杀人犯，面对警察，压根就不会仓皇而逃，甚至暴起反击，袭警也是正常！
他接着开口。
“我去查那些钉子的来源，你去看看红绿灯短路究竟是谁搞的鬼可以不？”
“行。”
陈明远点点头，面色凝重。
他们都知道，对彼此来说，这次的任务极度的凶险！
莫丰谷敢杀外交大使，必然也敢杀警察！
赵光义在堆叠的资料里翻翻找找。
“这要排查的东西可不少啊。”
他随口说道，眼角的余光却瞥见的玻璃镇纸底下压着的一张帖子。
青山何处在，马裹尸骨还。
“这不是我当年毕业，警校的老师写给我的吗。”
“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在。”
老刑警微微将眼睛闭上，呼的一声，吐出来一口气。
这案子必须破！
不为了外交大使，而是沧州市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