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广夏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好好好!”
“这可真是令人感慨啊!可惜了,我的好弟弟啊!”
御书房的龙案后,刘宏一把将探子送来的情报捏紧揉皱,将其丢进烛火中。
燃烧的纸团后,刘宏背负双手,面孔阴晴不定。
宦官张让低头躬身恭敬站在一旁,眸光闪烁,而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往前走一步道。
“陛下,是否取消此次计划!?现在取消的话还来得及!”
“依老奴看,辰王殿下并非那等大逆不道,妄图篡位夺权之人!”
“……”
没等张让把话说完,刘宏便举起了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怕现在的辰王并无此意,但是谁敢保证以后的辰王不会往这方面想!”
“更何况暗地里还有众多的世家大族的推手在后推波助澜。哪怕辰王并不愿意,但是到时候众人共举之下,难道他还会拒绝到底吗?”
猛地挥动龙纹衣袖,御书房中的灯火摇曳不停,刘宏一脸坚定,不怒自威。
“朕的地位,不容有任何闪失,朕,乃天子!”
一股由内而外的帝王气势,从刘宏身上散发出来,饶是张让也不禁暗暗心惊。
“陛下恕罪,是老奴僭越了!”
“无碍,阿父也是为了朕不被谗言佞语扰惑,是非曲直朕还是分得清楚的。”
张让连忙将身子压的更低,一幅惊恐万分的样子。但在刘宏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冷笑。
一个明德的君主,哪里有一个昏庸的君主好控制!
他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帮刘曻说话呢?要让刘宏在这愤怒至极的时候感受到那种不被世人认可的排斥感。
愤怒和恐惧会让刘宏充满决心!
在心性的把握上,刘宏远不如他,身为宦官,想要走的高,站的远,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能力。
而张让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尽管他横征暴敛,在职时以搜刮暴敛、骄纵贪婪见称,但是汉灵帝刘宏仍是无比的宠信于他,常谓“张常侍是我父!”
“阿父下去安排吧,务必把事情做得干净些,一个不留,别给人抓住了尾巴!”
“诺!”
……
一间雅室之中。
两道精神矍铄的身影着棋对弈。
啪嗒!
“怎么说?”
“他们同意了,毕竟辰王殿下要是有什么闪失,他们反而更加被动。”
两位大儒如同平常一般在此处对弈,口中说着一些扑朔迷离的话语。
“师兄,幽州怎么办,那边打点好了吗?”
“吾已经书信一封交予涿郡太守,另外伯圭也已经在当地稳定下来。”
“做不到万无一失吗?”
郑玄显然有些不放心。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万无一失的事,就如同这着棋对弈,有谁能做到万无一失吗!”
“智者千虑,尚有一失,更何况是我等。”
啪嗒!
二人目光紧紧盯着棋子。
“剩下的就看辰王殿下自己的造化了。”
……
一支戒备森严的队伍护卫着一辆尊贵大气的车马在官道上行进。
沿路风景开阔,一路来到司隶和冀州边境,前方冀州地界,地形崎岖,林木众多。
此次刘曻一行取官道直径一路北上。
本来刘曻一行是取道兖州东郡再北上的,但是刘曻总是觉得有些不安,干脆直接从洛阳北上冀州去幽州。
马车上,袁天罡缓缓睁开了眼睛,脸上略显苍白,神态颇为疲惫。
“上师身体可有恙?”
看到袁天罡的状态不佳,刘曻也是内心担忧。
“殿下请放心,这卜算之术虽然消耗巨大,不过臣当前的情况并无大碍。”
袁天罡微微摆手,内心感动。
“另外,臣从刚刚的卦象中,看到了凶,但是也看到了吉,福祸相依,但是当臣想更进一步测算之时,却是发现被一股宏大的伟力阻隔。”
“尽管如此,但是臣亦是不负所托,此番此行径,有惊无险!”
听到这里,刘曻也是放下心来。
一想到汉灵帝看着他时眼中的冷意,刘曻就有些脊背发凉。
他真怕刘宏不顾脸面的派大军来搞自己,就凭目前自己手中掌握的力量,面对数万精锐,只怕是力有未逮!自己也只能饮恨而终。
现在听到袁天罡的卜算结果,刘曻的一颗心也是稍微放下。
之前在皇城中袁天罡就卜算到,刘曻这一路不会太顺利。
“上师多有操劳,先好生休息吧!”
“那臣就先小憩一会儿!”
袁天罡也不矫情,这一次的测算,不知为何消耗超乎他想象的大!尤其是关于刘曻的卜算,更是难以勘测!
就犹如有一层迷雾覆盖在刘曻身上,让他看不清,摸不透!
而且这么短时间内为刘曻卜算了两次,哪怕是以袁天罡的强横实力,也是难以支撑!
但是当前情况诡谲多变,他也顾不上自己,必须为刘曻的安危做好卜算。
很快,袁天罡也是闭目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刘曻也是目露精光,双拳紧握,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可不好!果然,弱小就是原罪!
给他一点时间,他必叫这日月换新天!
一股威严气势从刘曻身上蔓延而出,车外护卫着车马的一百余铁骑看向马车,目露震撼之色!
他们都是没想到,从不研习武艺的辰王殿下,居然突然爆发出如此浓郁的威势!让他们都忍不住心下臣服!
……
一行车马缓缓进入林间。
众人突然注意到,前方道路上一个拄着拐杖的垂朽老翁缓缓行进到道路中央,看样子是要去到路的另一边。
但是老者在距离刘曻队伍还有十几米远时却是突然把手中拐杖往前一丢,身体直接瘫倒在了路中间!
“哎呦,撞人了!杀人了!”
“这是哪家官人的车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连我这老人家都不放过,哎呦~”
吁~吁~
踏~踏~
车马立刻停了下来,而刘曻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从马车门帘中探出头来。
“出什么事了?”
“启禀殿下。”
“这老翁不知道什么情况,明明离我方队伍还有十多米的距离,非说是我们撞了他!”
一名不良人恭敬回道。
刘曻听闻此言,也是将目光看向了路中间的老翁,面色古怪。
“呃呃呃,我这是,被碰瓷了??”
“这时代这么先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