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高顺此刻心中打鼓。
说实话，他也担心刘锦会觉得自己和吕布过于功利，到时候万一真的生气，很不好办。
可要是不说实话，但凡是有一天露馅了。
他相信刘锦会毫不犹豫地直接将他们全部斩杀。
吕布虽然勇猛，可以突出重围，但是在那个李存孝面前，连三招都走不过，可见他们最后一条路也被封死。
算了吧！
深深一声叹息。
高顺决定，实话实说。
便是功利一点，也好过弄得个凄惨结局。
……
抱拳拱手，微微倾身。
高顺郑重言道：“燕王，其实您说的这些，我们也都考虑过。”
“但……我家将军之所以想要跟随在您的身边。”
“也是需要燕王这块跳板，即便是如您所说那样的局面，可是燕王毕竟是燕王。”
“朝廷更容易见识到我家将军的能耐，总好过在丁刺史帐下，明珠蒙尘！”
“若是有一天本王出事了呢？”刘锦似笑非笑地凝视地凝视着他，目光如炬。
高顺深吸口气，憋在心头壮胆。
“回燕王！”
“若有一日您真的遇到什么麻烦，那以我家将军的本事，没准朝廷还会放过他一马。”
说到这里，高顺顿了顿，又找补了一句。
实话也要分怎么说嘛。
“而且到了那个时候，若朝廷不肯放过他，至少我家将军也算是真的努力过啊！”
……
他这话说得说得漂亮！
同时也算是通过了刘锦的考核。
就吕布的人性摆在那，刘锦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抖袖口，整袍冠。
刘锦终于和煦地笑了。
“高顺，你这番话，救了你和他。”
“若是没有你，等到并州的那几位将军到此之后，本王定当将吕布诛杀！”
“啊！”
这让高顺很是意外，他不解地望去：“燕王，您何出此言？”
“你们的一举一动，本王都知道。”
刘锦轻描淡写的笑容，仿佛刀子一样狠狠刻在高顺的眼睛里。
“甚至他邀请的几个人，本王也是了然于胸。”
“张辽、臧霸、曹性。”
“对吗？”
高顺点点头，他已经吓傻了。
……
“你不必如此惊惶。”
刘锦摆摆手，嘴角挂着的微笑更加浓郁。
“本王对你们的情况都知道。”
“其实我本带等着吕布来亲自解释的，但现在换成了你，其实也好。”
“本王不在乎成为你们的跳台，只是希望可以坦诚相待。”
“现在本王接受你们了。”
说这话，刘锦这边轻轻拍手，只看皇甫嵩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手上还托着一个木盘。
高顺看去，木盘上，是一枚金灿灿的令牌！
燕王令！
……
所谓燕王令，乃是朝廷予以诸嫡系王侯的特权。
凡是持有这种冠名令牌的人，无论是朝廷将佐官员，还是百姓平民，都等于自动归属在了某一位王侯帐下。
这种身份，被文人，被称为食客，武将就是府兵、私兵。
一般而言，持有令牌的人，都可以在原本的俸禄之外，再得到一份所属势力的犒赏。
这也算是朝廷一种降低自身负担的办法。
同样，这种令牌，也会将双方之间的哀荣直接联系起来。
对于双方，这都是一种考验！
……
凝视着令牌，高顺多少有一点点犹豫。
他知道，只要自己动手，那么日后他们所有人的命运都将和刘锦联系起来。
高顺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承担这样的重担和责任。
再一次的沉默，这回得时间更长！
足足一刻钟的宁静后，终于他行动了。
缓而且轻地来到皇甫嵩面前，高顺凝视着令牌。半晌之后忽然探手将其攥住。
“多谢主公！”
……
凡是拥有第二身份的人，在朝廷上，或者是公务当中，还是要称呼所属势力头目的官称，而像是这种私下的场景内。
则要以主公相称。
这也等于是他们再向所有者，表达忠诚。
刘锦笑了。
果然这高顺，也是个可塑之才。
其实历史上吕布手下能人辈出，无论是富有统帅能力的张辽，臧霸，还是敢打敢拼的高顺、曹性，他们几个都属于勇谋兼并之人。
只是无奈吕布自身的性格，实在太差，才最终闹得那么一个凄惨的下场……
……
最后一个考验通过，刘锦这边也不再板着，谈笑间，又让李存孝拖着一个大箱子出来了。
“诺，高顺，这件东西你回去带给吕布。”
“张辽等人，以及他们所携带的兵马，来到雁门之后，总要生活。”
“从并州而出，怕不是也没有多少时间携走财帛，这些就当是给他们安家的。”
说着，刘锦顿了一下，端着茶杯轻轻咂了一口。
“另外还有一件东西，是送给你的。”
这一次，刘锦仅此走下丹墀，从腰间摘下一枚玉佩来，按在他手中。
高顺有些受宠若惊，但同时也不明白他的用意。
“燕王，您这是……”
“这是你的奖励。”
刘锦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块玉，乃是宫中之物，虽然没什么特殊的意义，但价值不菲。”
“本王看来你是个良才，就是对吕布这一份忠诚，便十分值得赞许。”
“你可是要知道，今天到这来……”
“哼哼！”
刘锦这突如其来的冷笑，让高顺全身一颤。
“七成概率，你怕是走不出去的。”
话音落，刘锦转而向殿后而去，背对着高顺，他还道：“回去之后，告诉吕布，他有一个好兄弟！”
……
高顺开始还有点蒙，但是瞧瞧一旁的皇甫嵩，再看看面前拖着大箱子的李存孝。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阵庆幸。
是啊！
方才要是自己没说实话，怕是这李存孝就要动手了。
若他不是这样准备的，为何会将那诡异的爪子带在身边呢？
咕咚一声，高顺咽了口唾沫，再不啰嗦，谢过二人，赶忙就走。
只是他却不知道，这回是其多心了。
他来得那么突然，刘锦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准备？
一切都只是巧合！
也是这样的巧合，被刘锦运用成了“周密的布局”，使得他不得不信，而且刘锦心里很清楚，经过方才的一番敲打之后，无论是他高顺，还是吕布的忠诚，都必将提升不止一个层次那么简答。
为上者，必以御人为第一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