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颗心在怒火中轮番煎熬,她最擅长的本事,就是折磨他。
猛的放开她,他忽然起身,离开水池。
捡起地上的衣袍穿上,他再未看她一眼,大步离开。
周宁福宛盈他们都候在寝殿外。
纳兰徵走出时,卷起一阵寒凉的风,声音低沉冷厉,“送皇后去点绛宫。”
今夜,皇上宿在勤政殿。
日子仿佛被冰冻住了。皇上连续两日未曾出现在后宫,沈天玑安之若素。只有青枝碧蔓二人,心中焦急,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第三日夜里,忽然下起了小雨。殿外的几株桂花都落得干净,香味儿也平白添了几许寒凉,生让人难受得紧。
点绛宫中本有无数宫灯,沈天玑让她们都收了起来。如此,整座宫殿都笼罩在浓浓的黑暗里。她睁眼看着浓重的黑夜,听着窗外的稀疏雨声,盼着天快些亮。
仿佛过去数个春秋寒暑,天仍然是黑的。她终于忍不住坐起身。不想扰了青枝她们,她自己点亮了一盏蜡烛,穿衣、挽发,拿了灯笼走出殿阁。
湖中岛里满是各种花卉,殿后的桂花刚凋落,殿前的凌霄花正开得热烈。外面的雨并不大,她也不愿意打伞,冰凉的雨丝落在脸上,颈上,让她因两日未眠的混沌消散了些。
她上了一条精巧小舟。第一次觉得住在点绛宫不好。像是一个孤立的牢笼,华丽却不能与外面接壤。过去没有外人来往时,她觉得清净,现在却觉得压抑。
这本是纳兰徵特意寻了名匠给她做的,划起来并不费劲。她一个人默默划船,上岸时,才发现太液池边的侍卫都不见了。
就好像他对她的守护和疼爱,说没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