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荷包却是初六那日大理寺少卿杨晋的女儿杨敏心私下里送与沈天玑的。原来这杨晋与杨敏慧的父亲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杨敏心与杨敏慧名为堂姐妹,却自小玩在一块儿,比亲姐妹还亲的。她说这荷包是自己精心所绣,聊表沈天玑救下她姐姐的谢意。
那日在忠勇侯府的事情,有沈府和柳府压着,自然不可能传出来,大约是杨敏慧告诉她的。
沈天玑瞧杨敏心的风度也是极好的,说话也诚挚,她便将荷包收下了。
她低头看看已经挂了一对麒麟玉的腰间,道:“又是玉又是荷包的,挂多了也不好看。就放在库中堆着吧。左右她这份心我收下就是了。”
碧蔓却犹豫了一下,道:“姑娘可是不知道?这位杨小姐也即将进宫了,她的东西随便放着,只怕不好。”
沈天玑一顿。她今日家宴中听说汝阳林府有一位表姐也在宫妃之列。没想到这杨敏心也是。
她笑着叹道:“苏云芷,杨敏心,还有林府的表姐,不知还有别的我认识的没有?啧啧,这皇上倒是艳福不浅啊!”
“古来后宫佳丽三千呢!咱们皇上还算是少的,”方进门的李妈妈笑道,“日后每隔几年就要选秀,直到禁中三宫六院都住满为止。”她将手上的灯摆在案几上,“如今天暗得早,姑娘可要先坐一会儿再睡?”
“我看一会儿书吧。”沈天玑想了想道。
青枝伺候着沈天玑进了暖阁,沈天玑半歪在榻上看一卷诗词。李妈妈瞧见碧蔓手上的荷包,压低了声音道:“杨敏心虽说是进宫的人,可她父亲也不过是个大理寺少卿,比咱们二房的老爷还差上一头呢!进了宫又哪里成什么气候了?倒把你怕的!”
碧蔓有些冤枉,“这进了宫,指不定哪天就得宠了呢?我也是考虑周全些嘛。”
“你这样小心是好的,”李妈妈道,“只这小心也要放在紧要处。前儿你们俩陪着姑娘去侯府,就应该多加小心,偏你们又不小心!”
又来了!这事儿如今时不时就被李妈妈拿出来敲打她们。碧蔓立刻讨饶,直道一切都听李妈妈的,脚步匆匆的将荷包送去了库房。
天子纳妃,连日来都成为京城街头巷尾的最热话题。茶楼酒肆到处都是哪府的小姐即将入宫为妃的传闻。在这些小姐之中,自然是晋远侯府的嫡长女最为出挑,人人都道这苏家大小姐一入宫即便不是后,至少也是个妃位。可当这种说法越来越盛行之时,又传来另外一个消息,说是苏府大小姐忽然得了疫症,杏林名医俱是束手无策。
这话传到沈天玑耳里时,着实吃了一惊。得了疫症?此事不论真假,只要有这言论,只怕这苏云芷也进不了宫了。前世里可不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