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清醒言语,侯天苦笑着说道:“原本以为清先生是儒圣,可是却没想到,清先生比我们生意人还生意人。”
“区区一品,有何资格称圣?”显然,侯天的激将法对他产生不了任何作用。
“既然先生都猜到了,那么侯某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我们侯家这几天如此急迫的广寻有识之士,的确是因为那圣人宗玄之墓。
“其实对于我们侯家人来说,盗墓是一件极其有损家族颜面的事。”说到这,侯天脸上浮现一抹无奈,“但为了父亲,我却不得不当这个恶人。”
“父亲虽说是一名商人,可是对于身体的保护却从未松懈。但不知为何,自打今年三月起,父亲便时不时的感到食欲不振;发展到如今,甚至已经恶化到肚腹绞痛,极尽不能食,甚至无法下床行走。”说到动情处,侯天竟然掩面垂泪,久久不能言。
“看来果真如众人所说,侯天乃重情重义之辈。”想到这,清醒对于眼前侯家众人的感观,不禁再次变好了几分。
心中思索着侯家老太爷的症状,突然间,他拉住侯天肩膀,沉声道:“老爷子在肚腹绞痛的同时,是否还伴有灼烧感?”
“刷!”一道冷厉的目光瞬间投来,只见侯鹤轩起身走到清醒身前,抱拳道:“正如先生所言,爷爷在半月前曾亲口与我说过:每当胃痛来临时,便会伴随着一阵或轻或重的灼烧感。”
“先生,莫非还会治病?”侯天发现,他开始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名年轻男子了。穷极几乎江南六省全部名医都治不好的疑难杂症。眼前这名年轻人却仅靠只言片语,便推断出了症状?
清醒点了点头,旋即却又摇了摇头;在眼前几人急切的目光中,清醒率先起身道:“若是侯家主不嫌弃,可否让在下与侯老太爷见一面?”
“当然!当然!”侯天面露喜色,赶忙让鹤梁,鹤成两兄弟为清醒带路;而他,却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最后一排,与侯鹤轩并行。
“轩儿,你老实跟爹讲,是如何与这位大儒搭上关系的?”侯天推了推小儿子的肩膀,悄声问道。
由于平日里向来远离家族斗争;所以侯鹤轩对于这位父亲,在除了尊敬之外,另外还多了一丝生疏,
“孩儿从未刻意与他巴结,只不过是今日辰时,在府门口看到一位..”
听着侯鹤轩讲述着来龙去脉,侯天在不断点头的同时,看向这位小儿子的目光,也开始变得愈发温柔起来:“那爹再问你,连爹都不知道你爷爷平日肚腹绞痛会伴随着一阵灼烧感,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父亲日理万机,自然不会在意那么多小细节。但孩儿深知小时爷爷对我极好,所以得空便会给爷爷带去一坛酒,与爷爷说会话。”
望着眼前乖巧懂事的儿子,侯天眼中却不禁闪过一丝心疼。老爷子到底对这三个孩子哪个好,他比谁都清楚。可如今,他最疼爱的两个孙子只顾着争夺家产,反而那自小便不喜的小孙子,会时不时的便抽空去看他。
“轩儿?”
“嗯?”侯鹤轩满脸疑惑。
“爹突然感到老了,想当家主吗?”
“!!!”
清醒一行人在府内一阵七扭八拐,最终停在了一间装饰极其奢华的房屋门前。转身对着清醒一鞠躬,侯鹤梁恭声道:“先生,这便是爷爷的房间。”
“嗯。”清醒颔首,示意对方将门打开。
伴随着大门的打开,一股浓烈的草药夹杂着口臭的味道顿时铺面而来;一时间毫无准备的清醒,竟然瞬间感到一阵头昏脑涨。
看见这一幕,侯天赶忙走上前来,满脸歉意的说道:“还请先生切勿责怪,自打父亲发病以来,这种臭味便总是会出现。即便房内堆满香囊,也依旧无济于事。”
清醒摆了摆手表示无碍,同时示意对方走上前去,与侯老太爷通报一声。
侯天颔首,转身走到侯老太爷床边,半跪说道:“父亲,孩儿将那京城鼎鼎有名的大儒请来了,您的病有救了!”
听到这话,即便是已经病入膏肓的侯老太爷,却依旧要挣扎着起身,想对着清醒行礼,“堂堂大儒屈尊来我侯府,我侯傅怀无论如何也要起身见礼,不可怠慢了先生!”
望着眼前鸡飞狗跳的一幕,清醒无奈的笑了一声,强忍恶臭走上前来,轻声道:“老先生不必多礼,读书人何需敬读书人?”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明明前一秒还固执己见的老人,此刻竟然真的听话的躺了下去。同时有气无力的说道:“能与先生同称为读书人,乃我侯傅怀之幸。既然先生都如此说了,那我自当鼎力遵守。”
望着眼前重新躺下的老人,清醒摆手示意几人退后。半跪到侯天之前的位置,他对着老人低声询问道:“老太爷,我稍后会简单向您询问几个问题;您不需要多想,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便可。
捏起床脚的一个香囊放到嘴边,清醒才开口问道:“在您生病这段期间,是否有感到精神恍惚?”
“有。”
清醒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是否有经常感到手脚冰冷?”
“有。”
“是否渐渐感受到上腹部绞痛?”说着,清醒将手搭在了侯傅怀上腹的位置。
“偶有。”
“最后一个问题,老爷子。是否感受到身体其他部位传来不同程度的痛感?”
“有。”
听到这个回答,清醒脸上表情骤然变得凝重起来。他起身走到侯天父子几人身旁,沉声问道:“老爷子上次大便,可曾观察过是什么颜色?”
“这个..恕在下粗心,不曾...”
“是黑色!”侯鹤轩突然抢答道。
不曾注意到侯天再次看向侯鹤轩眼中的震惊,清醒面色凝重的看向众人:“是胃癌。”
“胃癌...是何物?”
看着面前几人疑惑的神情,清醒叹气道:“不治之症。”
“哐当!”听到清醒这话,侯天竟然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地上。
“父亲!”侯鹤梁几人赶忙去扶。却见到侯天一把推开众人,颤抖着站起身来,对着清醒一拜到底:“恳请先生出手,救家父命!”
“恳请先生出手,救爷爷命!”侯天身后,三位儿子一字排开,同样躬身拜道。
看了眼身后床榻上几乎不省人事的侯老太爷,清醒抓起桌上的宣纸与笔墨,埋头写了起来:“白芷60克,甘草30克,鲩鱼尾100克。”写完,将这张宣纸递到了侯鹤轩怀里。
“你父亲粗心大意,我信不过;你的两位兄长喜爱勾心斗角,我同样信不过;这张纸上的内容,可以暂缓你爷爷的症状。若是想救你爷爷的话,明日寅时,将这些东西一味不落的送到我房间里来。”
说完,他扭头看向侯天继续说道:“我对侯老太爷感观很好,所以,你若是想让我救他的命,便告诉我这宗玄大墓你所知道的一切。以及,你侯家所需要的那枚至宝。”
说完,冷厉的眼神环顾全场:“我不想再听到一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