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清醒已算是与清府再无关系;可在他那天夜里离去时,清风仍是命账房给他送去了几百两的银票。照着清风的话来说便是:“如果身上连个盘缠都没有,便不要想着走江湖了;估计还没出京城地接,就要穷的给别人打工挣路费了。”
此时此刻,他从来没有觉得清风的话这么有道理过。经过方才一番讨价还价后,清醒花了足足十两银子,才终于住进了这间由掌柜亲自给出了“友情价”的上好厢房;窗外,便是繁华的青梁街。
经过今日白天的一番谈话,清醒才终于意识到了修炼的重要性;若是想在这世家大族林立的江南立住脚,一身强大的修为,是必不可少的;
回想着自清府离开后发生的一切,清醒突然惊恐的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在诛仙城取得的战果冲昏了头脑。确实,弑仙八城之于江南,便相当于萤火之于皓月;堂堂六州之地,自然存在着无数卧虎藏龙之辈;若是依旧抱着之前的心态,恐怕不知道哪天便会被捻的连渣都不剩。
想到这,因为之前所积累起来的一点自负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在修炼之前,清醒仍旧有一件事需要做。将位于桌子上的煤油灯点燃,清醒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提起毛笔小心翼翼的写下:“寄往,诛仙城城主府,墨丛瑶。”不错,他要写信。
“亲爱的瑶瑶,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当我写下这封信时,我已经来到了江南六州中的第一个大城市:洵州。虽说比起诛仙城来说,洵州要繁华的不少;但没有瑶瑶的洵州,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我的兴趣。
“在这里,我又结交了几位新朋友;他们都是这洵州城内有名的大文豪,分别叫做胡启正、李晴川、孙幼功;若是以后哪天你和墨叔叔前来游玩,可以提他们的名字。
“可是与他们交谈的过程中,我却发现江南虽说表面上无比繁华;可在内地里,却已是污浊不堪。若是以后我也有机会身居高位,那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迎娶你;第二件事,便是好好整治一下江南的贪官污吏之风。
“在一家名叫醉神居的酒楼门前,我在解开一道谜题的同时,还写下了一句传世名诗(反正他们都是这么说的),在下脸皮厚,就直接写给瑶瑶你了。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洵州有一条河,小二告诉我说叫青梁河。这条河贯穿了江南六州,最后便会直接入海。一到了晚上,河上便会有无数挂着彩灯的船坊,美丽至极;希望以后有幸,可以与瑶瑶姑娘一同游览。”
写完,清醒轻轻放下笔,以防止毛笔上的墨汁滴在信纸上。随后,将一叶方才采摘的海桐树叶夹进了信封里。“在窗沿下放置一夜,里面的墨迹也就被自然风干了吧。”
做完这一切,清醒才终于盘腿坐回床榻上,开始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一次修炼。由于此刻丹田内最大的经脉淤堵已然贯通,所以对于清醒来说,修炼已是轻松了无数倍。
可就在这时,清醒却突然感受到,天地之间的元气仿佛与之前比有些不一样了。再次收敛心神,仔细感受着身体周围原气的变化,“霍!”清醒猛地自床上站起,口中呢喃道:“空中飘浮的元气里,有火元素的存在。”
突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清醒脑海中。再次盘膝坐下,他开始尝试着吸收天地之中蕴含着火元素的元气,随后引导着它们,向经脉淤堵处前进。鉴于上一次贸然冲击淤积经脉造成的严重后果,清醒这次显得格外小心。
元气碰撞上经脉淤堵处,不出所料的被再一次弹回,开始向着反方向继续流动;“唉,果真是不能抱太大希望。”虽然清醒嘴上安慰着自己,可是眼中却不禁划过一丝遗憾:“毕竟明天就要去拜访侯府了,在不知对方是敌是友的前提下,仅靠着现有的实力,心里还是有一丝不放心的。”
可就当清醒准备把多余的元气排出体外时,却猛然看到,那个一直被元气冲击的经脉淤堵,好像比之前薄了一些!这个发现不禁令清醒欣喜若狂,他赶忙将全身注意力再次收束到淤堵处,随后便开始安静观察起了它的变化。
“真的变薄了!”刹那间,清醒不禁激动地浑身颤抖;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稳固削弱经脉淤堵的方法,虽然暂时效果还很差,但水滴石穿,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当清醒再次睁开双眼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白肚。“没想到连修炼都可以变得这么有意思。”经过一夜孜孜不倦的探索,清醒在发现这种元气可以削弱经脉淤堵的同时,还发现,这种元气不会对他的经脉造成任何负面影响,并且还会增加元力威力。
“给我一年,我可以翘起地球;忘了这里不是地球,管他什么球,撬就完了。”带着这种心态,清醒推开门来到楼下。“趁着天气不算太热,正好逛一下洵州城。”
刚一见到清醒,店小二便热情地迎了上来。因为昨天那一顿饭和两坛酒,他这个月足足多挣了三两银子;所以对于眼前这个财神来说,他恨不得能跪在地上驮着他走。“客官,这么早是要去哪里啊?”
“闲来无事,打算好好逛逛洵州城。”
听到清醒这么说,店小二马上把胸脯拍得砰砰响:“那您可真是说对人了!与客官您实不相瞒,咱这洵州一等一的世家大族-侯家,这两日正在府内大摆筵席,广邀天下知名学子,比文赛诗!在下知道客官您学富五车,不如同样去凑个热闹?若是有幸能得到那侯家家主的青睐,以后岂不是..”说着,还笑眯眯的拍了下清醒的肩膀。
听着店小二的描述,清醒不由得眼前一亮:“看来这侯家,果真是遇到问题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清醒朝店小二递过去两钱铜板,问询到:“地址呢?”
感受到手中铜板所带来的冰凉触感,店小二眼中不禁笑意更甚;他近似于献媚的说道:“在下现在就为客官叫一辆马车,爷您先稍作片刻,小的去去就回。”不知不觉,称呼已有客官,变为了爷。
坐在马车上,听着身前车夫喋喋不休的介绍着洵州城的历史,清醒突然心生一计。在离侯府还剩下不到一条街的距离时,他突然让车夫就此停下,随后步行前往侯府大门。
捡起地上的一捧湿泥,将它抹到脸上与身体各处,再将衣摆扯了个七七八八。看着水潭中此刻自己的邋遢模样,清醒脸上不禁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随后便哼着小曲,继续朝侯府的方向走去。
“有了再一再二,就必须要有再三再四;必须要把扮猪吃老虎进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