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口中那位大儒,长什么模样啊?”清醒突然插嘴道。
若是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胡启正三人就仿佛牛皮糖一般,黏在清醒身旁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原来清兄也对方才发生之事感兴趣啊!没想到,我们四个竟然是同道中人。”
“长相我倒是没听人细说,但我好像记得一位当时在场的兄长曾说,这位大儒长的一点都不像读书人;反而..还有些西域风味的感觉。”
听到这,清醒瞬间满脸黑线。别人不知道,但他可知道这个“西域风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胡启正几人见到清醒脸色突变,以为他们哪一句话冒犯到了清醒,于是赶忙补救道:“但清兄如此一表人才,若是当时同样在此的话,只怕也能轻易便解开那个谜题!”
“是啊,是啊。”其余两人连忙出声附和道。他们此刻可不敢让清醒不悦,不然若是他一走了之的话,眼前这一桌子饭钱,就算把他们几人的兜掏遍也凑不出。
就在这时,李晴川看向门口的眼神突然一亮;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朝着方才进来的那几人大步走去。“吕兄,今日怎么有闲时来此!”
清醒几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面色润如玉,头戴高冠的儒雅年轻人,正与刚刚走过去的李晴川不知在攀谈着些什么。只是从那年轻人脸上一副生人勿近的笑容便可看出,他与李晴川并非几人想象中的那么熟。“这仨人,还真是不招人待见啊。”
正如清醒心中所想,虽然吕兴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可是他的心中,却已经将李晴川骂了千遍万遍。“此等只知道蹭吃蹭喝下等货色,竟然还有资格与我攀谈;当真是丢了我洵州城吕家的脸,丢了我洵州万千世子的脸。”可是出于礼貌,亦或者说是为了在其他同行面前保持一个良好形象;他依旧充满耐心的听着,时不时还赞同的点点头。
许是真的说累了,李晴川也终于停住了嘴巴;随后伸手指了指胡启正那个方向,平声道:“那边是我的几个朋友,不知吕兄是否有兴趣拜会一下?”
听到对方这么说,即便吕兴养气功夫再好,心头也不禁升起了一丝怒意:“你这种浪荡子的朋友,也值得我这堂堂正正的读书人去拜会?当真是笑煞我也!”所以,吕兴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同时瞟向了胡启正几人那个方向。“我倒要看看,你的朋友是哪路...”可突然间,他就好像被人施加了定身术一般,张大着嘴巴,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李晴川当然也没指望吕兴这种人会去和他的朋友们攀谈些什么。毕竟没有人比他自己心里更清楚,他与胡启正几人到底是什么货色。可当他看到吕兴这骤然间的失态时,心中仍是疑惑不已。
“吕兄?”他试探着叫道。
下一秒,只见吕兴颤抖着扭过头来,用手指着清醒,一字一顿的向他问道:“那个人,也是你的朋友?”
李晴川本想否定,可他一想到若是自己说,自己只是来此蹭饭的;那么恐怕马上便会被眼前这些人更加地瞧不起;所以,他只得硬着头皮,挤出一个微笑道:“当然。”
于是下一秒,李晴川便惊恐的看到,那向来用鼻孔看人的吕兴,竟然恭谨的走到清醒身边,随后躬身下拜道:“学生吕兴,拜见大儒!”
“轰!”一声炸雷在李晴川脑海中轰然炸开。“他们说那名神秘大儒是位外乡人,可眼前的清醒,不正是外乡人吗?”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吕兴身旁,试探着喊道:“吕兄?”
可谁知吕兴却突然脸色一变,低声对李晴川呵斥道:“即见大儒在此,为何不拜?”
望着眼前几人满是疑惑的目光,清醒心中感到一阵有趣。嗤笑一声后,向胡启正几人解释道:“你们方才说的那解开醉神居问题的人,就是我。”
“哐当!”听到这个消息,孙幼功与胡启正两人,竟然惊讶的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刹那间,他们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不称呼大儒为兄台就算了,更过分的是,竟然还白吃白喝了人家一顿菜席!这若是让天下江南士子知道了,他们以后也不用在洵州混了。
想到这,胡启正三人连忙起身,诚惶诚恐的便准备躬身拜下。他们宁愿支付酒钱,甚至是在烟云楼里打工数月,也不愿意让一位慕容先生口中的“大儒”给记恨。
看着眼前三人突如其来的一幕,吕兴一开始虽然感到极为疑惑,可马上的,他就好像明白了什么;脑袋附到清醒耳边,低声询问道:“敢问大儒,这三人方才是否在您这里蹭吃蹭喝?”
听到吕兴一席话,他们三人瞬间便被冷汗打湿了衣衫,同时心头泛起一阵悔恨:“早知道今天这么背,就不选择出门了。”
见到眼前三人这副反应,吕兴嘴角也不禁勾起一抹冷笑;若是能依靠这件事在大儒心里获得好感,之后再顺便拜个师什么的,未来何愁不是平步青云?”在吕兴心中,或者说是在此时洵州城内所有知道清醒的人心中,他们全部都把清醒当做了一位修炼有道,然后返老还童游历人间的大人物。
可是,清醒的回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见他指着胡启正三人,随意的说道:“你们仨当真有这回事吗?没想到几年没见,都混成这个样子啦,刚才还给我吹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