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醒睡醒时,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傍晚。虽然修仙者由于身体被元力浸透,已经很难被酒精所影响。但他昨日看出来墨锋是真的开心,便也索性不再限制,放任酒精浸透血液。再加上长时间的战斗,身体疲惫不堪。所以这一睡,就睡了将近一夜一白天。
简单洗漱一番后,清醒便推开房门,准备去正厅寻找墨锋。因为他知道,既然演武大会已经结束,那么作为一个外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多留在这里了。再者来说,清醒还并没有忘记自己此次远行的真正原因:南下江南,寻找母亲。
当他走到正厅时,发现墨锋与墨丛瑶父女二人,此刻正围在桌子前说着些什么。并且从墨丛瑶那通红的眼眶可以,知道她在不久前还刚刚哭过。
见到清醒前来,墨丛瑶赶忙起身施了个万福,用颤抖着声音说道:“瑶瑶方才没有看到公子来此,还请公子见谅。”
可还没等清醒有所回应,墨丛瑶便三步两步扑进了他的怀里,同时再次大哭了起来。清醒一个纯情小男生哪经历过这种事,浑身肌肉瞬间便僵硬了起来。但所幸,上一世看过的不少爱情电影起到了关键作用;只见他缓慢的抬起双臂,轻轻覆盖在了墨丛瑶的后背上;同时口中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有我呢。”只是看向墨锋的眼神中,却充满了疑惑与询问。
“唉。”墨锋无奈的走上前来,轻声解释道:“我方才向瑶瑶说了在大会开始前,苏魏曾向陛下赐婚一事。所以瑶瑶以为,你昨日那那么次殊死搏斗,全都是为了她。”
听到这些,清醒那看向墨丛瑶的眼神中,不禁柔意更甚。“原来,这个小丫头大中午便哭成这个样子,是因为担心我啊。”他将墨丛瑶的身子从自己怀中拉出,看着她布满泪痕的脸,在眼前女孩羞涩的目光中,轻声说道:“丛瑶姑娘,我清醒永远都是您的骑士。”
虽然不知道骑士代表着什么,但墨丛瑶心里清楚,这是清醒再一次向自己表达心意;就像上次那首诗,只不过换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形式。
“咳咳。”看着眼前这打情骂俏的一对年轻情侣,墨锋实在是忍不住出声打断道:“可否请你们二位注意一下,这里还有一位孓然一身的老男人。”
听到父亲的调侃,墨丛瑶忍不住惊呼一声,整张脸都瞬间变为了熟透的红苹果,转身跑到了墨锋身后。
再次宠溺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墨锋才终于回归正色,向清醒拱手说道:“相信清小友此次前来,是向我告别的吧。”没有发觉的,他身后墨丛瑶的眼神不禁暗淡了几分。
“嗯。”虽然一路上早已有了准备,可当这句话真的从墨锋嘴里听到时,清醒依旧是有一点难以开口。毕竟,这是他自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个感受到温暖的地方。
“何时离开?”
“今天夜里就走。”
这么早啊..”墨锋呢喃道。
突然间,清醒感到自己被猛地向外推了一把。他疑惑抬头望去,却看到墨丛瑶正揉着眼睛,哭着跑了出去。
“丛瑶姑娘!”清醒抬腿想追,却被墨锋一把拉住。“让她去吧,总不能什么事情都由着她的性子;明明昨天夜里还说的好好地。”清醒见状,也只得无奈叹了口气,随墨锋一起对坐在了书桌两旁。
“其实这两天瑶瑶情绪一直不高,我这当父亲的又向来溺爱她;所以自昨夜起,便有意将小友留下,还请小友见谅。”墨锋带着歉意朝清醒拱了拱手,并为他斟上了一杯热茶。
“可前辈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听到这个回答,墨锋爽朗大笑道:“让你天天这么喊我前辈,可真是占了你的大便宜了。”但下一秒,他的声音却骤然落下:“我虽然只是一介凡人,却早知你并非池中之物,这也是我为何不选择让你参加当初那个晚宴的原因。你可以替我出战,但却不可被世俗所响。”
清醒起身,朝墨锋恭敬拜下:“清醒谢前辈救命之恩!”
墨锋将清醒扶起,拍着他的肩膀,欣慰道:“能成为你口中的前辈,是我墨锋此生之幸。既然你与瑶瑶已经互表心意,那么诛仙城就永远是你第二个家。以后若是累了,倦了,便回来吧。府里东南角那个小屋,我会一直帮你留着。”说完,他便重新坐下饮茶,放任清醒离去。
男人之间,无论是告别还是再聚首,都不需要有太多的寒暄。
当再次找到墨丛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此刻正坐在城主府后花园的一个假山上,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清醒悄悄走到她的身旁,紧挨着她坐下,同样仰头看着天空。两人就这么坐着,不曾看向对方,也不曾讲话。
“一定要走吗?”最终,还是墨丛瑶率先开口道。可以听出来,她在竭力保持情绪稳定。
可清醒却并没有回答,而是指着天空说:“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顺着清醒的目光,她看到在那天空上,有许多一闪一闪的小白点。
望着眼前墨丛瑶疑惑的目光,清醒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随后轻声说道:“那个东西,叫星星。”
“星星?”
“对,它是和我们大齐一样的地方。上面可能同样有一对情侣,正背靠在假山上,抬头仰望着天空,低声说着些什么。”清醒耐心解释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我们可以和他们见面吗?”
“不行的,因为我们离得太远了。”
“有多远,用马车也到不了吗?”
“到不了。”
“修仙者飞行呢?”
“到不了。”
“九境高手呢?”墨丛瑶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可能也到不了。”
清醒感到一阵无奈,他不可能向一个处在封建时代的古人科普真空与曲率引擎技术,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对方这二者之间确实很远。
“那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嘛!”墨丛瑶感到清醒在戏耍她,心头不禁一阵火大。
可清醒却不慌不忙,继续轻声说道:“你现在看到的光,其实是那个星星从几千年,甚至几万年前发出来的;它在这一路上奔波了几万年,却仍旧没有消散哪怕一丝一毫。就像是我对你的思念,即便我们之间相隔了两个星星那么远,甚至是更远,它也依旧不会有任何改变或迟疑,直到飞进你的怀里,让你感受到。”
这一席话令墨丛瑶刚刚才积攒起的怒气瞬间便消散于无形。她如一只小猫般钻进清醒怀里,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再次爆发,她哽咽着问道:“我不想和你隔两个星星那么远;你这次走了,还能再回来吗?”
“会的。”他轻轻说道。
抬头,是天上月;低头,是心上人。
看着眼前许久不见的小黑马,清醒将怀中已经熟睡,脸上却还挂着泪痕的女孩,轻轻递到了墨锋怀里。再次朝着救命恩人躬身拜下,他转身骑上小黑马,继续踏上了南下的旅途。
离别,永远是令人最难以释怀的东西。
作者注:总管这句话实在是太有意境了,所以忍不住加在了这章的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