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宫!
秦皇嬴政,高坐于龙台之上。
毓冕之下,一双龙目,淡然自若。
龙台之下,文武百官,垂手静立。
诸位公子,再次到来,满朝文武,已经习以为常。
早朝进行有条不紊的进行。
忽然有人传报:“启奏陛下!”
“将军王离恭候在殿外!”
文武百官微微一惊,没想王离这个时候回来。
龙台之上,嬴政的眸子里闪过异色,道:
“宣!”
随后,有太监大声通传道:“宣将军王离,进殿!”
大殿外!
王离一身戎装,面色沉静,垂手静立。
他身姿笔挺,犹如一杆长枪!
当然他听到宣自己进殿时,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
他龙行虎步,大步向前,每走一步,传来甲胄碰撞的声音。
行至大殿,面对诸多注视的目光,他面容肃然。
面见嬴政,他单膝跪地,恭敬一拜,道:
“末将王离,拜见陛下!”
嬴政淡然的说道:“起来吧!”
“给寡人说说,你这次的战果!”
王离再拜,道:“谢陛下!”
“末将此去楚国故地,剿灭楚国余孽据点数十个,斩获首级万余。”
“其中,将贼首之一的项梁枭首,悬于寿春城三日,以示警告!”
“但···其他贼首行踪隐秘,末将未能将他们挖出来!”
“另外,微臣在楚国故地打听到,项氏一族出现了一个少主。”
“名唤项羽,虽年少,但颇有威望!”
“只是,他们隐匿的太好,末将无法将其揪出来!”
“还请陛下治罪!”
嬴政大手一挥,没有放在心上,道:
“此事,你已经做的不错,区区少年,何足为惧!”
“诸子百家与其他六国余孽可有消息?”
王离再拜,道:
“启禀陛下,东郡密林一战,这些余孽遭受重创,损失惨重,之后他们纷纷隐匿起来。”
“农家龟缩在大泽山一代!”
“墨家回归机关城!一同前行的,还有剑圣盖聂,人宗逍遥子。”
“至于其他余孽,行踪飘忽不定,末将···末将未能查出他们的行踪!”
王离脸色有些紧张,背后的衣衫已经湿透。
嬴政端坐龙椅之上,龙目闪烁着淡漠的光芒,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沉静良久,他开口,道:
“这也怪不得你,寡人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赏赐,随后会送到你的府上!”
王离脸色微变,眼睛里闪过喜悦之色,恭敬一拜,道:
“多谢陛下!”
王离离开大殿,文武百官纷纷山呼:
“大秦万年!”
“陛下万年!”
“大秦威武!”
“陛下威武!”
大殿之外,王离听到如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
顿时,心里热血沸腾!
他的嘴角,不由的掀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大殿之上,朝会继续。
有官员提及大典的主持人选之事。
使得大殿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满朝文武,都在静静等待嬴政的回应。
而毓冕之下!
嬴政一双龙目,闪过锋利之上。
他沉声道:“此次大殿的主持人选是···公子子晏!”
“寡人之意已决,不得更改!”
哗!
满朝文武震惊,错愕,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嬴政身上。
从他的身上,众人觉察到了坚决之意。
他们知道,这个结果,是不可能改变了!
随后,他的目光,聚集在公子子晏身上。
只见他,淡然,从容,一脸的平静。
嬴子晏躬身一拜,道:
“多谢父皇信任,子晏一定将此次大典,办好!”
嬴政微微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
满朝文武没想到,这次的主持人选,居然是公子子晏!
毕竟!
公子子晏只是四公子!
而且,之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让人摸不清他的底细。
尽管,近日来,嬴子晏表现不俗。
但是!
他的上面,还有三位公子!
甚至,有人联想到。
近日来,咸阳城内的谣言。
心里不禁震动!
难道···陛下有意···嘶···不敢想象啊!
满朝文武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丞相李斯,眉头微微一蹙,随后,舒展开来。
他目光闪烁,露出思索之意。
公子扶苏,脸色苍白,目露愕然,甚至是颓败。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但是,他更知道,嬴政的决定,无人可以更改!
于是,他的心里,只剩无尽的挫败感。
公子胡亥眼睛里闪过异色,他诡异的目光,落在嬴子晏身上!
少卿!
他收回目光,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其他的公子,也纷纷看向嬴子晏。
他们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时间!
大殿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
朝会结束。
众大臣与诸公子,纷纷离开。
公子子晏,被单独召见!
大殿内!
只剩嬴政以嬴子晏!
嬴政手扶秦剑,站立在龙台之上。
毓冕之下,一双龙目,犀利而威严。
他俯视嬴子晏,好似,要将其看穿,看透!
嬴子晏垂手静立,头颅微垂,态度恭谨,不卑不亢。
两人如此状态,僵持了许久。
最后!
嬴政微微点头,毓冕之下的目光,闪过一丝肯定。
转而,他目光幽幽,声音淡然,道:
“关于此次的寡人让你来主持大典,你怎么看?”
嬴子晏恭敬一拜,道:“儿臣以为,这是父皇对儿臣的信任!”
嬴政目光微凝,随后,来回踱步,道:
“近日,关于你的流言四起,闹得满城风雨。”
“所有的都在翘首等待寡人的态度!”
“而如今,寡人却让你来担任这大殿的主持之职。”
“你可知,这是为何?”
嬴子晏面露沉思。
不一会儿,他恭敬一拜,语气有些阴沉与冰冷,道:
“儿臣以为,这是父皇深谋远虑与高明之处。”
“父皇想藉此,将那藏在阴暗中的老鼠们,揪出来!”
闻言!
嬴政深邃的眼眸之中,闪过欣慰。
随后,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好好准备!”
“下去吧!”
嬴子晏恭敬一拜,道:
“儿臣告退!”
待嬴子晏走出大殿。
空寂的大殿之内,只剩嬴政一人。
龙台之上,他的身影矗立,犹如高山一般,高步攀,厚重,大气!
他目光远眺,仿佛可以看穿一切。
不由得,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
公子扶苏的府上。
扶苏一扫之前的自信,从容,淡然。
没有往日的激情,干劲。
此刻!
他十分的沮丧,颓唐,甚至有些自暴自弃。
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了动力,失去了目标,感觉自己失去了一切。
大秦博士,公子扶苏的老师,淳于越,匆匆赶来。
他看到扶苏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如刀绞。
他赶忙走到扶苏面前,关切的说道:
“公子,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扶苏摇了摇头,道: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父皇抛弃了我!”
“他心里最中意的,还是子晏。”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
“从小到大,我从未从父皇那里得到那样的眼神。”
“期许,欣慰的眼神!”
“我为了能得到父皇的认可,付出了许多。”
“我为了父皇的形象,为了他不被后世人唾骂,甚至公然违抗他!”
“百姓苦!百姓需要休养生息!百姓不应该承担那么多的徭役。”
“六国已灭,六国之人还未归心,大秦需要的是仁政,而不是屠戮!”
“诸子百家,都是有大本领,大智慧的人。”
“我们应当招揽,而不是灭杀!”
“我的劝诫,如同苦口良药!”
“是对父皇好,是对大秦好,是对天下苍生好!”
“我多么希望,父皇能够看到我的心意,明白我的用心!”
“但!”
“这一切,都是徒劳,只会让他更加的厌恶我,疏离我。”
“父皇,已经不再在乎我了!”
公子扶苏没有谦谦君子之风,哭的十分的凄惨。
淳于越听了他的话,心里颇为不平静。
知道他的委屈,也知道他的心意!
但是!
他更知道,眼下要做的,是让扶苏从自我怀疑中,走出来。
他深呼一口气,道:
“公子,您误会皇帝陛下了。”
“他这么做,也是别有深意。”
闻言,扶苏一愣,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老师,想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
对方是在劝慰自己,故意如此说,而是真的另有隐情。
陡然!
他从淳于越心中,看出了另有隐情!
扶苏眼睛里爆发出强烈的精芒,好似,他看到了救命稻草。
他急忙问道:
“先生教我,父皇此番举动,是为哪般?”
淳于越暗自点头,知道扶苏只是一时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节。
于是,耐心的说道:
“前番,咸阳城内流言四起,您可记得?”
“就是关于公子子晏意图争夺皇储的流言。”
“明眼人,一眼可以看出,这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而对方隐藏的极深,陛下,也拿对方没有办法。”
“于是,陛下就来了一个将计就计!”
“将对方引出来。”
“当然,这是阳谋!”
“所以!”
“您要做的,就是参与大典,保护好皇帝陛下。”
“您要振作起来,不要这么颓废。”
“而且,皇储之位一日不确定!”
“你就不可松懈,否则,只会让皇帝陛下对您失望!”
扶苏脸色变得激动,眼睛里再次充满斗志:
“父皇没有放弃我,我还有机会!”
看到这一幕,淳于越心里很是欣慰。
······
公子胡亥的府上。
赵高来访!
此时!
公子胡亥正在练功。
他双眸异变,一蓝一橙,变得十分的妖异。
周围的花草,都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横气劲摧毁。
远处,一个侍女倒在血泊之中。
其眉心,镶嵌这一枚树叶。
半枚树叶已经没入其头颅。
侍女大睁的双眼里,满是恐惧!
赵高从侍女尸体旁边走过,手中拿着一方白色的手帕。
他眉头微蹙,用手帕掩着鼻子。
并示意身后的黑衣人,将尸体处理掉。
他来到胡亥面前,细长的眼睛,微眯,好似锋芒从其中迸发而出。
阴柔的声音,幽幽响起,道:
“怎么,生气了?”
胡亥手臂一挥,一股气力将身旁的花草折断。
他冷冷的说道:“没有!”
赵高也不打算给他安慰,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荧惑之石出现在了咸阳城,诸子百家与六国余孽,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前几日的流言,就是一个征兆!”
“这其中的水,很深!”
“皇帝陛下,也想做局,让背后之人自己走上台前!”
“毕竟,未知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胡亥闻言,目露异色,他微微思考,道:
“那岂不是说,大典之日,十分的凶险?”
“我要保护父皇!”
赵高幽幽的说道:“可以!”
“正好让陛下,看看你的修为进度!”
“想必,陛下会很高兴!”
胡亥眼睛闪过一丝异芒,道:
“哼哼,看我的吧,这一次,我会让父皇,刮目相待!”
赵高嘴角微微上扬,道:
“那,微臣就预祝殿下,旗开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