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岂寒，你知道这个月你的业绩又是我们公司最差的么？”
经理拿出业绩表砸在了张岂寒的脸上，脸上尽是不满的神色。
张岂寒低下头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尽管他非常清楚，眼前的这个经理所作的一切，都是无端的指责和诘难。
理由很简单，公司里新来了一个漂亮的实习生，仅仅是过了两天就轻松的转正。
原因更加简单，光是上下班就已经和经理勾肩搭背，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但是，公司多一个人就必须要少一个人，那么同样也是初来乍到在公司没有人脉的张岂寒，就成为了第一个被铲除的重点对象。
起初张岂寒还要顶嘴两句，自己明明是这几个月业绩最好的那一个，为什么每次业绩表一出来的时候，自己总是排名倒数第一。
然而换来的更多的还是无端的谩骂，和众人鄙夷的目光。
渐渐地，张岂寒明白了：他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制造渔轮，让大家在心中树立一个自己懦弱，无能，懒惰的形象，然后再顺理成章地，把自己从公司里堂而皇之的踢出去。
像一条没人要的野狗一样。
“够了，你到底要说到什么？”
经理的骂声戛然而止，他略有点心虚的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张岂寒。
“怎么？说你两句你还不开心了，你觉得我们公司养你这种闲人吗？”
经理的嗓门再一次调高，门外的公司职员纷纷转头看向张岂寒。
没人会站出来替他说话的，他们就像看马戏团的小丑一样看着张岂寒。
而眼前造势的经理，更像是挥舞着鞭子抽打小丑的马戏团老板。
经理见众人投来异样的目光，知道自己已经造势成功，他歪嘴一笑，自以为计谋得逞，便更加歇斯底里。
“你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废……诶呦！你干嘛！”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经理已经捂着额头从办公椅上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往后退去，脑门上鲜血直流。
而我在张岂寒手中的，正是放在经理办公桌上的烟灰缸。
“救命啊，快来人，杀人啦！”经理看到张岂寒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疼痛感，心虚感，恐怖感互相交织，竟害怕到大声求救起来。
张岂寒可不管这么多，既然你这么想我走，那我走就是了。
不过从现在开始，我就不是这里的员工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了。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拉开张岂寒和经理的时候，经理已经满脸是血，靠在墙角抱头痛哭，地上湿了一片。
而张岂寒像没事人一样，将烟灰缸直接砸在了经理旁边的地板上，烟灰缸被砸的粉碎的同时在地板上也砸出了一个凹陷。同时吓得经理又是一个抽抽差点又要被吓尿。
“张岂寒，你怎么跟个魔鬼一样！”只见之前还是实习生的女人，现在已经变成了公司的正式工，她焦急地保住经理，一脸愤怒地看向张岂寒，“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有人袭击我的老公！”
“臭婊子，谁是你的老公？”
只见背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结实女人一巴掌打在她身上，顿时，女人的一颗牙被打飞出去，她捂着脸倒在一旁，鼻血直流。
众人纷纷低下头去，要知道，眼前的这个结实女人，不仅仅是经理的老婆，而且还是整个公司的总经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公司的生杀大权，基本上她一个人就可以说了算。
这谁敢插手？多说一句可能下一秒就直接飞了你的工资卡。一旁打算劝架的人们都纷纷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静静地在一旁观察这场闹剧。
张岂寒可不管这么多，他脱下公司的制服，像丢垃圾一样扔在一旁，在女人之间的争论声中，在男人的求饶声中，在众目睽睽之下，自顾自走出公司的大门。
真是够了……
张岂寒走在大街上，喝了一口从便利店买的速溶咖啡，开水和塑料纸杯都是从便利店顺来的，张岂寒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当他询问这些东西的时候，服务员脸上不满的神色。
接下来没有工资的生活，很快就连速溶咖啡自由都成为一种奢侈，张岂寒从网吧的沙发上醒来，从冰冷的桥洞下醒来，从公园的长椅上醒来，从死胡同黑暗的一角醒来。
本科毕业生的他竟然没有任何工作可找，虽然不排除经理从中作梗的可能性，但是处处碰壁的他此刻对找工作已经彻底失去信心了。
尽管如此，张岂寒仍旧不后悔之前所作的一切，没有人可以站在他的头顶上颐指气使，不论是任何的污蔑还是指责，只要自己是对的，张岂寒绝对不会忍气吞声，不管用什么方式，他都会回击过去。
张岂寒裹紧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冬天了，身上却还是秋天的衣服，寒风吹进他的身体让他禁不住的哆嗦。
头发和胡子应该是很久没剪了，张岂寒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这头油，已经可以自己给自己抹个发胶了。
张岂寒走在街上，人来人往，从他身边经过之时无不退避三分，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凌乱，只是默默地走在街道的一旁，尽量不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可恶啊，一般小说里这么硬气的男主不都应该是龙傲天开局的么，怎么自己硬气了一回反倒真成为小丑了呢。
张岂寒再次裹紧自己的衣服。他注意到，不远处，一群人正围在一团，他们有的在拍照，有的掏出手机神色慌张的说些什么，有的在一旁窃窃私语，时而发出了吓人一跳的惊叫声。
起初张岂寒是不想掺和这事儿的，自从上次硬气了一回之后，自己就开始到处碰壁，事事不顺，直到人群的中心传出孩子的哭声的时候。
淦，自己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啊。
张岂寒挤进人群之中，准确地来讲，是人们看到他都纷纷绕道，谁会愿意靠近一个流浪汉一样的人呢？
这次他终于看清楚了，眼前一个同样披头散发的男子把刀架在了一个小孩的脖子上，一旁是跪在地上哭的歇斯底里的母亲。
男子右手挥舞着刀子，左手死死掐住孩子的脖子，嘴上不停地说着什么，似乎是在抱怨着社会的不公——只有好几天没说话的人，才会开口有这种沙哑的声音。
”是你？”张岂寒揉了揉眼睛，不会错的，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正是之前打扮的光鲜亮丽的经理。
不过她现在的状态，和当时被自己暴揍一顿的感觉，也差不了多少。
“张岂寒！想不到终于让我找到你了！”经理也认出了张岂寒，他像是疯了一样地哈哈大笑，“拜你所赐！我现在工作也没了，老婆跟我离婚了，那个女人看到我没了势，第二天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毛病，自己种下的孽缘，强行把锅甩到我身上。”张岂寒无奈地耸耸肩，“你就算像现在这样发疯也吓不到我，准确来讲，你就算变成疯狗，你也咬不到我身上。”
“少给我废话！你以为我现在还怕你吗？啊！”经理瞪大不满血丝的双眼，表情狰狞的说到，“我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我要活下去，我连饭都吃不起了，我必须要活下去！”
只见掐着孩子的手越来越紧，刚才还哭闹的孩子脸色发青，呼吸声越来越弱。
一旁的母亲急的直跺脚，她低声啜泣，用焦急的目光望向张岂寒。
“那你可真是屑啊！只会对孩子出手么？”张岂寒一个箭步上前。
经理见状，一脚踢开了手中的孩子，紧握手中的刀子将张岂寒刺去。
孩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二人瞬间哭作一团。
反观张岂寒这边，没有学习过任何格斗技巧的他面对直冲面门的刀子，用了最为直接最为恐怖的方法。
张岂寒硬生生用手臂接住了迎面而来的匕首，刺穿带来的疼痛仅仅是让张岂寒停顿了零点几秒，然后就是一拳，直接打在经理的肚子上。
经理被打的干呕一声痛苦的倒在地上，被暴打的痛苦回忆一下子涌了上来。
他再一次跪地求饶，眼泪鼻涕一大把。
张岂寒一咬牙，从手臂里拔出了刀子，扔在了经理的眼前。
警察已经到了，他不想在这里逗留太久，自己刚才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他是处于本心的想打这个经理一顿，而并不是为了得到助人为乐的表彰。
张岂寒自顾自地打算离开，可是眼前突然一黑倒了下去。
他听到了众人的尖叫，听到了经理突然发出的大笑声。
他感受到背后有好几道伤口在不断往外流血。
他的意识，正在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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