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涟衣和花影正在花园说着话,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墙上;屋内的少司命同时也察觉到了,出现在了花影涟衣身旁。
两人看着墙上的身影,怔了怔;四周的影密卫也急速的聚集了起来;看着墙上的身影虎视眈眈。
少司命与影密卫便欲出手;花影急忙道:“不要。”
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转上花影;花影低声道:“他是我弟弟;他不会伤害我们的,能不能让我们单独相处一会。”
影密卫看向少司命,于他们而言,少司命的地位在林墨那里不言而喻;他们接受到章邯的命令是,保护四人,若遇到不可抗拒的力量,便以保护少司命为主。
少司命目光在花影涟衣和墙上的身影流转片刻;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影密卫同时也渐渐消失。
花影看着墙上的身影道:“进屋说吧。”
说完便向房间走去,涟衣抱起涟心也向房间走去。
几人进屋后;花影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身影显现,季布平静道:“自从那个人来到这里;我屡次试图进入,都难以靠近,这里的守卫太过严密,好几次我都差点被发现了。”
季布目光转向涟衣与涟心,目光柔和;轻声道:“她就是涟心吧;只曾听说,今日还是第一次见。”
涟衣把涟心抱在怀中,抚摸着涟心的小脸,轻声道:“涟心受了很多苦,但幸好遇见了她,我们也才得以相见。”
季布沉默片刻道:“是他将你们禁锢在这里么。”
花影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点点哀怨道:“一定要那么做么,季布,我们不会成功的;他也从未限制过我们的自由。”
涟衣抱着涟心的手也紧了紧;涟心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劲,没有言语。
季布怔了怔,看着花影道:“姐姐,你现在怎么...”
季布的目光带着疑惑与不解;曾经的仇恨又岂是如此简单便能消除。
花影起身看向窗外的街道,低声道:“如今的东郡,百姓祥和,他们的脸上也有着笑容;曾经为了活下去,我只能委身于王离。”
“为了你,为了涟衣,为了楚国,我愿意那么做;可是现在我累了,我也不用在那样去做,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抗争;现在不好么。”
“现在没有人会因为我曾经的身份看不起我;没有人会因为涟衣曾经的身份对她有区别的对待,季布,我们真的一定要那么做么。”
季布紧了紧拳头,看向花影沉声道:“姐姐,我们都是楚人,为了楚国的大业,为了楚国再次出现;努力了这么久,仅仅因为那一个人,便要放弃么”
“姐姐,究竟是为什么,这才多久的时间,你便转变成这样了。”
涟衣叹了口气,轻声道:“不要怪花影姐姐;王离每次来时花影姐姐都要以笑相陪;只怕因她之过导致醉梦楼覆灭;”
“但花影姐姐在王离面前依旧只是一介舞女;没有任何身份地位可言;”
“但公子他给予了花影姐姐真正的身份;或者说他将醉梦楼从曾经的地位剥夺了出来;我们在他眼里与任何人都一样;”
“他治好了涟心,让我们姐妹相逢;上乘皇帝一人之罪只在一人,我们不会在因父亲而被人忌恨;这样的人,又岂会不让人心动。”
季布眸子带着不可置信,艰难道:“涟衣,你;你忘记了你是...”
涟衣抬头看向季布,打断道:“我知道我的身份,但现在,我可以和妹妹平静的生活下去,为什么还要一定去做。”
“你的心意我知道,可,你有你的抱负,而且我...我只想好好陪着涟心。”
听到涟衣的话,季布身体一顿,苦笑道:“我,我知道了;抱歉,我不能给你一个平静的生活。”
“但是,他有你们说的那么好么,我在来时见到大军出城,似是向农家而去;他的目的不言而喻;农家的命运或许会步入墨家。”
花影此时从刚刚的情绪转变而出;转头看向季布轻声道:“他虽然是帝师,但你忘记了他的上面还有一个人。”
季布瞳孔收缩,震惊道:“是嬴政,难道他收到了嬴政的消息,所以才有了农家这次的危机。”
花影摇了摇头道:“不,并不是,那位并没有给他命令,而是给出了期限,此行是他主动而出;但他有着自己的想法,具体他并没有说。”
“季布,你不知道自从他来到醉梦楼,发生了很多事;从他来的时候他便清楚了我们的身份;但他从未索要过你们的任何信息;”
“并且对我们几乎是知无不言;所有事都没有避开过我们;一个人嘴可以骗人,行动可以骗人,但是眼睛不会;从他的眼中,我只能看到真诚;”
“以他的身份与现在的地位,如果想要做什么,我们根本无力抵抗,你们也无法来援救;但他从未有过如此举动或暗示。”
“更重要的是,他的一言一行,都将我们处于与他对等的身份,如果有事也是抱与商量,从未勉强,也从未避讳过。”
花影目光转向涟衣,继续道:“或许这便是吸引涟衣的地方。”
季布沉默片刻道:“你们真的决定了么。”
两人沉默不语;季布嘴角流露着一抹无奈,良久才道:“不管如何,姐姐,涟衣,希望你们可以开心下去;”
“季布还有无法割舍的事情,抱歉。”
说罢,季布便欲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季布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花影轻声道:“姐姐,英布那个家伙呢,从出行的大军中并未见到他,他不是也跟随着那个人么。”
花影迟疑道:“公子召见过他和另外一个人,随后两人便带着两万大军似乎是赶向了边境。”
季布点了点头,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
涟衣看向花影,轻声道:“花影姐姐,不会后悔么。”
花影摇了摇头,低声道:“他们会失败的,即便成功,也会迎来更大的失败;只是希望季布不会有事;否则是能去求公子了。”
涟衣叹了口气,低语道:“仇恨,又岂是那么容易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