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决定赶赴剑门关后。
魏王府上高要立刻开始收拾简单的行礼。
他则是在屋子沉思。
朱雀门之变后，他掌控关中。
益州银行风波后，长孙无忌失蜀地民心，杨辰有信心拿下益州。
而李世民，已经在荆州募集了近十万兵马，窥视东都洛阳。
在世人的眼里，李世民绝对是正统。
大唐皇帝再怎么样也是皇帝，而且各州各地的都督长史都是李世民亲自任命，并且许多人曾经跟随过李世民征战南北。
他要夺这江山，绝对不能输一场战。
一旦输，那些墙头草绝对会倒戈相向。
别看李世民被赶出长安后，这里依然如旧，可是众人皆是作壁上观。
“魏王。”
少女软糯的声音响起，如清泉流响，如春风拂面。
抬头一看，一名娉婷少女身着霓裳宫装，一袭白衣锦缎，仙气飘飘。
正是武士彟二女武珝。
她也是历史上的武媚娘、武则天，媚娘与则天都是她后来得来的名字。
几年前她入魏王府后，便一直帮杨辰处理府中文事，还充当他的秘书。
“你与徐惠这段时间，去你父亲那里住。”杨辰看向少女眼神平静，他对她更像哥哥对妹妹。
“您当真要去剑门关？倘若您一走，何人能独当一面？没您镇守长安，这城内的牛鬼蛇神恐怕会出来作妖。”武珝柔声说道，语气充满担忧。
她深知魏王能稳住长安，凭借是武力兵力，而不是道义与正统，这江山依旧姓李。
杨辰微笑：“牛鬼蛇神是谁？”
武珝蹙眉，思索许久，摇头说道：“尚不知晓。”
“所以，我走了，才能引出牛鬼蛇神啊。”杨辰的话令武珝惊讶。
武珝点头：“妾身明白了，您这是要引蛇出洞。”
“而且要，杀鸡儆猴！”
杨辰平淡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语。
武珝相信他的安排。
小时候武珝很崇拜皇帝李世民，所以她的想法是进宫当妃子，后来得知杨辰这样的一号人物，内心出现纠结。
究竟是选年近四十的李世民，还是选二十多岁的杨辰。
后来，她选择了杨辰。
果然杨辰在朱雀门之变，将皇帝李世民赶出了长安城，并且让对方灰溜溜跑到益州。
李世民是外族人眼里的天可汗，更是万民敬仰的皇帝，还是军中的天策上将。
这样的雄主都败在魏王杨辰手里。
证明武珝的眼光不错。
她唯一不太满意还是未与魏王共赴巫山。
非魏王不举，而是他说她年龄尚小。
武珝低头看了看熊猫宝宝，嘟囔嘴说道：
“十四岁了，哪里小啊！”
杨辰听到了她的碎碎念，下意识看了一眼，十四岁确实不小了。
......
清晨，天未亮。
杨辰乘坐马车，身边有高要伺候，以及两百玄甲骑兵南下益州。
长安有沈炼、曹正淳坐镇。
锦衣卫与东厂互相制衡，还有张辽的一万中军营随时待命，可支援四方。
次日，早朝开始。
太后长孙无垢与皇帝李泰还有文武百官得知魏王前往剑门关督战，势必要平益州叛军。
这事令所有人惊讶。
长孙无垢喃喃道：“你真是要对陛下斩尽杀绝吗，竟然亲赴剑门关，就不怕京中出事吗？”
李泰暗想：“此乃天赐良机，倘若杨辰与父皇都有意外，那何人能撼动我的位子......”
群臣各有想法。
朝会结束后。
大臣开始互相邀请聚会喝酒聊天。
以前，他们不敢，但是魏王走了就敢光明正大了。
果然。
杨辰离开长安，牛鬼蛇神出没。
京城，胜业坊。
太原王氏的府邸便在这座坊内，占据了五分之一，屋宅近百间。
太原王氏家主王勋，邀请了五姓七望来此。
“那一位离开长安了。”王勋对众人说道。
崔明善道：“那又如何？”
王勋：“你们难道不记得贞观六年的事情了吗？”
众人沉默。
贞观六年，那是永远忘不了的一年。
那一年，杨辰印书籍，兴学校，扩科举，抑士族。
并且他向朝廷捐出了改良纸张的技术，还有活字印刷的技术。
这使得世家士族感受到了危机，于是，满朝文武皆反对杨辰的主意。
然而......
李世民可谓雄图伟略，毅然决然采纳杨辰的改革政策。
朝廷印纸张、印书籍，导致世家大族的纸坊经营惨淡。
朝廷兴学校，导致世家大族的私塾收入锐减。
朝廷扩科举，导致世家大族的影响力下降。
这一项项改革，损害他们的利益。
加上贞观七年，丈量土地，改革税收，抑制了世家大族兼并土地的想法。
然而，面对李世民与杨辰的铜墙铁壁，世家大族无可奈何。
直到前段时间，铜墙铁壁反目成仇，世家大族无不拍手称赞。
现在杨辰更是离开长安。
他们的仇可以报了......
“我劝你三思后行。”卢本道皱眉说道。
王勋冷哼一声：“你们还看不清楚，杨辰之祸吗？他是要让全天下人都读书，那些贱民凭什么与我等在朝堂上为伍？”
“十年前，朝堂上官员尽是士族出身，如今朝堂上官员多出自寒门，岂有尊卑之分。”
血脉，贱民，尊卑，这三个词是众人心里的优越感。
士族尊贵的门第之见自古就有，要不然怎么有士农工商之说。
“你的拳头有那一位的硬吗？”崔明善多年前也像王勋一样头铁，但是被杨辰搞了几次，便吸取了教训。
并且，清河崔氏与杨辰所合作的航海贸易，取得了惊人的利益。
故而崔明善不如王勋一样激进。
王勋：“贞观八年，朝廷修建京洛铁路，征用无数良田。咱们五姓七望囤了那么多年的土地，就这样被朝廷征走了，你们不气？”
京洛铁路，全长五百里，路过数十个县，经过数百个村庄。
虽然叫京洛铁路，但目前只开通三分之二，长安至蓝田县的铁路，由于涉及农田、利益、人员太多，仍然没有建设完毕。
崔明善：“你说怎么办？”
王勋：“联合太后、陛下、太上皇、河间郡王，夺回长安，迎回陛下。”
众人沉默。
郑善果道：“咱们五姓七望，这些年从航海贸易里也赚了不少。”
“航海贸易已经稳定，已经不需要魏王了。”王勋的话令众人内心一惊，没想到他如此狠决，这是要杀鸡取卵。
“国强才能家强，我等应该以国家利益为先，反正郑某不会参与此事，也不会将今日之事告诉其他人。”
郑善果说完，准备告辞。
随后又有人离开，王勋则与剩下几个人继续详谈。
人各有志，命运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