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遥遥冷笑一声。
“朱慈烺,本将好心劝你一句,滚回京城去窝着吧!”
“和你那短命老爹洗干净脖子等着,等着吴三桂和满清鞑子来砍。”
“至于闽南,你若退走,它还姓朱,若要强攻,那自今日起,此地就改姓郑了!”
郑芝龙大声笑道。
身后战船上的士卒纷纷举刀狂呼。
“威武!威武!威武!”
朱慈烺的脸色越来越阴寒。
看着郑芝龙嚣张跋扈的模样,朱慈烺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袁将军!交给你了!”
朱慈烺转身朝着袁无极抱拳,语气阴冷。
之前他还有意要给郑芝龙求一条生路,毕竟江南水师着实强大。
或许收服了能成为大明一大助力。
但亲眼得见郑芝龙的嚣张跋扈,朱慈烺彻底死了收服的心。
此时将战局完全交给袁无极。
朱慈烺便已经下了对郑芝龙的杀心。
一路随袁无极南下,朱慈烺对玄甲铁骑的行事风格已经非常熟悉。
就像袁无极经常说的那样。
“上将军令,降者,可活,逆者,杀无赦!”
抬头看了一眼郑芝龙。
“呵呵!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天下竟有此于鬼门关前狂呼之人?着实可笑!”
“你所倚仗的江南水师?不过土鸡瓦狗罢了,你可知何为天下之最强?你可知此次玄甲铁骑一路南下破城多少?斩敌多少?”
“你以为如乌龟般浮于水上,这天下就无人能破你了?”
“可笑!你太小觑天下人了,更小觑了玄甲铁骑,更不要说那如神明降世的上将军。”
“呵呵!死吧!用你的生命洗刷你的愚蠢!”
朱慈烺再看向郑芝龙时,眼神中已没有了怒意。
将死之人,何须与他动怒。
朱慈烺退到一旁。
袁无极一步踏出,一手抵住腰间战刀,一手抬起指向江上郑芝龙。
“上将军令,降者,可活,逆反者,杀无赦!”
随后眼神如刀,直视郑芝龙。
“你!是逆是降?”
大江两岸全然寂声,战船之上数千将士目光汇聚于袁无极处。
看着那一道睥睨天下的身影,听着那振聋发聩的声音。
所有人心中震动不已。
郑芝龙也被袁无极的气势微微震慑。
不过片刻就调整了过来。
轰!
战刀猛的砍向夹板。
一阵火星炸裂,巨响传出。
铁板覆盖的夹板被硬生生劈出了一道裂痕。
四周将士猛然惊醒。
“要战便战,何须多言!”
“今日便以尔等之血,染我江南水师之战旗。”
“诸将听令!擂鼓!开炮!”
郑芝龙朝身后怒吼一声,顿时十几艘战船擂鼓声响。
战船迅速转动船舷,红衣大炮的炮口纷纷朝向对岸。
岸上袁无极见状,顿时面色一冷,怒哼一声。
“诸将听令!架炮筒,开炮!”
“给我轰碎他们!”
一声令下,身后玄甲铁骑已经扛起火箭筒,摆好迫击炮。
一旁岸边的指挥员红旗落下。
轰!轰!轰!
第一波炮击已经打响。
而在江面上的战船还未调整好角度。
轰隆隆!
只听一阵巨响,原本平静的江面已经巨浪翻腾。
被轰击到的战船左右摇晃。
“防御!防御!”
郑芝龙面色大变,原本在他眼中天下无敌的战船此刻却已经被撕开了数个窟窿。
窟窿中浓烟滚滚。
覆盖着船身的铁片被炸的四分五裂。
“怎么可能?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郑芝龙惊恐看向岸上那几十个竹筒一样的东西。
那玩意儿甚至比他们的红衣大炮的威力还要巨大。
“快!调整队形!开炮!快开炮!”
郑芝龙朝身后已经乱作一团的战船怒声大吼。
而另一边。
只见袁无极缓缓走向江面。
到了江边。
然后缓缓蹲下身。
郑芝龙疑惑的盯着袁无极,然后就看到袁无极缓缓伸出右手。
紧接着猛地将右手没入水中。
郑芝龙不知为何,本能的感觉心头一颤,一股心悸袭上心头。
“开炮!快开炮!”
战船终于堪堪转了过来。
数十个举着火把的水兵点燃了引信。
火光逐渐燃烧。
而另一边的袁无极已经起身退了回去。
看到两三艘战船上的炮筒朝向了自己这边,袁无极迅速朝身后下令道。
“丢下武器!上马!撤!”
话落,率先翻身上马,便朝后方撤退而去。
其余的玄甲铁骑身影迅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翻身上马。
引信还未燃烧完,但对岸的铁骑却已经丢了武器策马远遁而去。
还在战船上的郑芝龙看到此情此景,差点儿气的吐血三升。
刚要朝玄甲铁骑破口大骂。
却突然感觉整个天地都开始颠倒,脚下甲板仿佛融化了一样左右摇晃。
紧接着就惊骇的看到原本平静的江面仿佛有海底猛兽要浮出水面。
四五丈高的巨浪猛然掀起。
战船仿佛一叶孤舟,在巨浪顶上风雨飘摇。
不仅如此,这边浪头还没落下,另一边巨浪又翻腾而起。
一瞬间整个江面宛如被煮沸了一样。
轰隆隆!轰隆隆!
仿佛天空塌陷,整个江水被掀入长空。
巨浪中的战船此时孤立无援,就像被冲入激流的弱小孩童。
巨响震的地面剧烈抖动。
玄甲铁骑即便已经冲出去了七八里,依旧感觉到一阵眩晕。
胯下的战马不安的嘶鸣。
而在大江之中,此时的郑芝龙双耳鼓膜已经破裂,鲜血不断从耳中流出。
胸口处已经血肉模糊,那是刚才战船被撕裂时,一块突兀飞来的铁片轰击所致。
郑芝龙捂着胸口。
看着已经被巨浪摧毁的十几艘战船,此时的他双眼空洞。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天威啊!这是天威啊!”
整个江面被染成血红。
剩余存活下来的士兵也是断手断脚,七窍流血。
刚刚那突然翻腾的巨浪,和那震天的巨响压缩而来的气体直接让他们胸骨断裂,双耳失聪。
一口鲜血喷出,郑芝龙趴在一块木板上随波逐流。
七八里外。
朱慈烺惊恐的稳下身形,脸上惊慌未散。
抬头问袁无极道:“袁将军!刚才这动静可是你所为?”
袁无极没有转身,而是负手微微摇头。
“上将军所赐鱼雷罢了,这般天威之势,也不过上将军随手所赐尔。”
朱慈烺骇然,身躯微微颤抖。
“上将军果然神人也,弹指间郑芝龙灰飞烟灭。”
“我大明朝能得遇上将军,实在是万世福缘。”
朱慈烺转身朝北方躬身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