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是真的不在乎一只鸡。
他一个月的工资三十七块五,买一只鸡是真的轻松。
更何况他是一个厨子,接触鸡的机会不知道多少。
但是。
阎解放是谁?
一个都还没有分家的半大小子。
鸡都没有吃过几次的人。
此刻竟然说出了‘鸡不是什么大不了’这样的话语。
“嘿,阎老西家里出来一个稀奇人。”
阎埠贵一个月的工资七十多块钱,但是依照他那精于算计的性格,教导出来的孩子定然是斤斤计较的性格。
这一点,何雨柱看的十分清楚。
但是,他没有想到阎解放竟然说出了这般大气的话语。
一瞬间,何雨柱对于阎解放的好感大增,颇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了。
而他的边上。
秦淮茹却是捂着脸哭了,哭的是泣不成声,满心的自责,孩子吃不饱都是她的错。
阎解放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面上没有任何的波澜。
原身是原身,可能感觉一只鸡不得了。
但,他是他。
鸡鸭鱼肉他什么没有吃过,牛肉都吃的不爱了,怎么可能将一只鸡放在眼里。
他的目光一直都看着棒梗。
棒梗脸上的气愤之色消解了,但还是望着阎解放不说话。
阎解放见此,继续说道:“但跟偷鸡这件事比起来,有错不认才是最大的事情。”
嗯?
秦淮茹也不哭了,抬头看向了阎解放。
周围的人瞬间静了下来,阎解放的话语却是一刻不停的继续说了下去。
“贾哥走的早,你只有小当、槐花两个妹妹,贾家现在就只有你一个男人,这个家始终都要你来撑。”
“你想要别人将你当贾家的大人看,不想别人看轻你们家,想要撑起这个家,这没错,一点错都没有。”
“但一个人是不是男人,不是看岁数,也不是看言行,而是看担当。做人做事有担当,才是真正的男人。”
说到这里,整个前院的人都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怔怔的望着阎解放。
要不是阎解放还是那么一个人,他们都要以为阎解放已经换人了。
棒梗整个人都听的颤抖了起来,眼泪是止不住的流。
阎解放的话简直就说到了他的心里,也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他就是想要快点长大,快点撑起这个家,照顾妈,照顾妹妹,照顾他奶奶。
阎解放看见他这样,也知道他是将话听进去了,直接将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周围的人听的一震,豁然睁大了眼睛。
秦淮茹泣不成声的站起来喊道:“棒梗,跪下认错。”
咚的一下。
棒梗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哭着喊道:
“我错了。呜呜呜。”
“我就看那鸡在前院,我就顺手抓走了……”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偷鸡吃。我再也不犯了……”
后面的小当和小槐花也是哭着跪倒在了地上,呜呜呜的哭喊道:
“呜呜呜,求你们别怪我哥啦,都是我肚子饿……”
“槐花也错了,槐花再也不吃鸡了,呜呜呜……”
两个人可怜的样子让秦淮茹和贾张氏跟着哭了起来。
所有人都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的看着这一幕。
都是饿的……
若是能够吃饱,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阎解放沉默的望着这一幕。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生存才是第一位的事情。
而这个年代恰巧就是一个先要讲生存的年代。
但是。
棒梗也不是完全活不下去。
他偷鸡就是错。
只是,棒梗偷鸡这事也跟何雨柱和秦淮茹的纵容有关。
要是何雨柱在棒梗第一次上门偷东西的时候就狠狠的收拾棒梗一顿。
棒梗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胆大的去偷鸡了。
小时偷针。
大时偷金!
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但是,阎解放却是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何雨柱和秦淮茹两人跟棒梗不一样,都是大人,他阎解放还要叫一声哥和嫂子。
大庭广众之下,若是阎解放对着两人说教。
不光让何雨柱两个人无地自容了,就是他的名声也未必有多好。
适可而止就够了。
况且,何雨柱和秦淮茹两个人都是明白人。
就是他们不明白,大院里也还有其他明白人,也会让两个人明白。
下一瞬,一大爷易中海直接站起来挥手道:“好了,都不要哭了,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了。”
秦淮茹和贾张氏止住了哭声。
易中海则是看着棒梗说道:“我希望你记住这一次的教训。”
棒梗通红着双眼喊道:“我再也不偷东西了。”
易中海点了点头,接着看向了秦淮茹和何雨柱,面色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今天这件事也是给你们两人一个提醒。今后必须对棒梗严加教育。”
“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若是一味的纵容,那不是为了孩子,而是害了孩子。”
“我也希望这件事情,所有人都能够引以为戒,咱们大院再也不要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说完,易中海直接端起了搪瓷杯子,一扬手道:“就这样吧。二大爷,三大爷,这个会是不是就开到这?”
一旁的刘海中顿时不满的接话道:“老易,这不行啊。”
易中海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刘海中顿时说道:“这可是一只鸡。这是出贼了,院里面出了一个大贼啊,怎么就这样轻易就放过了,这不能够啊。这是很严重的思想道德问题。”
刘海中上来就上纲上线,他还要借着这个机会扳倒易中海呢。
怎么就这么算了?
下一瞬,许大茂接着话茬说道:“是啊,一大爷,我可是丢了一只鸡,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要不然剩下那只鸡说不准啥时候也没了。”
这要是传出去让其他还人以为他许大茂好欺负呢。
日后怎么往上走。
谁愿意提拔一个怂包、软蛋。
他必须要赔偿。
哪怕秦寡妇家揭不开锅了,也必须要赔偿。
姿态必须拿出来。
更何况,他清楚,秦淮茹拿不出来,依照何雨柱打抱不平的性子,肯定会揽过这事。
边上的娄晓娥不知道他这些花花肠子,拉着他的胳膊劝阻:
“哎呀,你少说两句吧。”
“几个孩子吃都吃了,还赔什么啊,你在这里较个什么劲儿。”
她一直都没有孩子。
刚才小当和槐花哭的样子,直接就让她心都疼了。
根本就不算追究了。
左右不过是一只鸡罢了。
她不追究了。
但是,许大茂却是不乐意了:
“什么叫我较劲啦?”
“那可是人送给我的,我都没有舍得吃一口。其他人凭什么白吃啊。”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阎埠贵站起来,老神在在的补了一句:
“没错。不能白吃,必须要赔偿。鸡毕竟不是小事。”
阎解放听到这话,眼中闪烁着幽幽之色,这时代很现实,现实到近乎残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