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来吃?”
“是的、小侯爷说了,让御膳房给春和宫弄一荤三素一汤就行了……”
乾清宫偏殿上,当朱佑樘听到何鼎的话,他有些苦笑:
“一荤三素一汤,他们倒是比我们更要节俭……”
他说这话,自然是说给张皇后听的。
可惜张皇后没有听进去节俭二字,只是关切道:
“他们二人还小,饭量大,这些怎么够吃呢?”
“再让御膳房添一荤两素,另外让人熬两碗莲子。”
想着、张皇后又看了看殿外还没有落下的太阳,最后补充道:
“再让人从冰库之中取些冰,做一壶冰镇酸梅汤送过去……”
“这……”何鼎有些犹豫,深秋和冰镇酸梅汤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旁边的朱佑樘察觉到了他的难处,便也笑道:
“深秋喝冰镇酸梅汤容易腹泻,倒不如弄些消暑的绿豆汤?”
“那也行……”张皇后知道是自己考虑不周了,因此便点头同意了。
何鼎见状立马吩咐旁边的小宦官去办事,不过说完后,他犹豫了一下才补充道:
“万岁、奴婢尚有一事没有禀报……”
“你说吧。”朱佑樘可以说是和宋仁宗一样性格好,甚至在某些方面更甚的好人。
他从不苛责宦官宫女,对大臣也是十分包容。
唯一的黑点,就是用京营士兵和十二团营的士兵营造了一个花费不到十几万两的宫殿。
不过这对于历朝历代皇帝来说,才十几万两,的确不算什么黑料,更何况他还用的是自己的内努。
只不过京营士兵和十二团营被他这么一搞,导致了京城周边有些武备废弛。
还好后来的朱厚照帮他圆了这个坑,另一个坑就是盐政。
不过盐政主要是张鹤龄、张延龄两兄弟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弄坏的。
经过张伯阳的开导,两个难兄难弟已经洗心革面了。
这点还是早上朱佑樘被张鹤龄、张延龄两兄弟在朝廷上一跪才知道的。
早上张鹤龄两兄弟难得参加了常朝,结果在末尾时直接下跪说出了自己包庇盐商的事情。
本来户部听到这些话,都准备联合刑部将两人制裁的。
结果两人直接承认错误不说,张延龄还愿意交出二十万两收到包里的银子。
要知道明朝的税收,有75%是在地方自己用,25%才上交中枢。
中枢的户部,每年只能获取不到一百五十万两的纯银子,其他都是等价的布匹、杂货等等。
就算把这些玩意变卖,也不过四百多万两银子。
因此二十万两实打实的白银,足以让户部宽松一些日子。
户部不找张鹤龄两人麻烦了,但是刑部可不会放过。
只可惜,还没等刑部开口,人老成精的李东阳就建议功过相抵,让两人回家闭门思过了。
朱佑樘也是立马接上话茬,让两人赶紧回家,顺带散朝。
这么一来、刑部也没有办法了。
张鹤龄和张延龄算是破财消灾,而事后张鹤龄还让人来说,这是张伯阳的办法。
朱佑樘知道自己两个小舅子不对,但是站在一个家天下的皇帝角度来看。
整个天下都是朱佑樘的,对两兄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正常。
站在后世共一产角度来看待家天下的皇帝未免有些上帝视角。
也正因为如此,张伯阳才没有想着造反什么的。
就他这身份,造反不就是造反自己?
朱佑樘因为张伯阳劝说张鹤龄的缘故,今日心情格外的不错。
不过当何鼎开口后,他就变得更为高兴了。
“据说今日在古今典籍馆,小侯爷对外说自己过目不忘,然后一连接受了翰林院、国子监等七十七位学子的考核。”
“最后小侯爷把七十七位学子,教习的问题一一回答,众多学子纷纷拜服。”
“过目不忘?”朱佑樘愣了一下,对于这种只存在书本上的能力十分惊愕。
毕竟哪怕是自己儿子朱厚照,以及杨廷和的儿子杨慎,这两个号称顺天府两全才的人,也不敢这么说。
比起朱佑樘愣了一下,张皇后可是属于纯纯的高兴了:
“我就说过,符奴以前并非木讷,只是不愿展现自己罢了。”
“如今他已经到了舞勺之年,自然褪去了璞玉的模样,成为了一块美玉!”
张皇后笑的很开心,朱佑樘无奈,只好陪着自己夫人笑着。
尽管很好奇张伯阳为什么这么多年都十分木讷,但是侄子这么成器,他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在他看来、张伯阳是要自己百年之后,帮衬朱厚照的。
张伯阳能力越强,自然就对朱家的天下越好。
看着张皇后笑面如花的模样,朱佑樘打心底高兴。
高兴之余他也笑道:“既然符奴这么争气,那么让人在古今典籍馆背后修建一个小院。”
“若是日后需要在外廷过夜,便让他居住此处。”
“奴婢领命……”何鼎对于朱佑樘的话,大部分时候都是顺从。
更别提只是修建一个小院,估计百来十两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皇宫不是都不能在其中居住的,张伯阳小时候也没少居住内廷。
只是大了之后,才不能在内廷留宿。
至于外廷,若是遇到紧急的事情,武英殿和文华殿的官员可都是通宵达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