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哦,许先生来了。”袁尚没有回头,边喂鱼边打招呼。
许攸也不恼,笑眯眯的凑到跟前:
“当不得公子一声先生,事都打听清楚了。”
“城破时乱军只是绑了当时的守城大将徐荣,后来我军进城,徐荣趁乱逃脱,便于一农家中躲藏。”
“目前我照公子说得将人秘密匿于我军营帐。”
袁尚丢了鱼食,拍拍手:“他怎么说,有意归降否?”
“这是当然,一败军之将耳,公子看得起他是他的荣幸。”
“哈哈哈,我是真喜欢听你说话。”
许攸干咳一声,偷摸打量一下周围,小声道:
“公子,攸还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讲。”
“客气什么,放心大胆的说。”
“主公就任冀州牧已是板上钉钉,只是这冀州别架....”
袁尚直道好家伙,
这厮心够哈的呀,上来就将目光放在了冀州的二把手上。
不过真正令袁尚惊奇的是刚刚激活的统御论。
这玩意好像不止对军事方面有效果。
好比现在面对许攸时,他好像能听到对方的膨胀,他还能模糊的感觉到什么程度的敲打不会令对方恼羞成怒。
这就很神奇...
“这事子远找我无用啊,毕竟我也不是冀州之主。”
“公子太谦虚了,您一句话的事,主公自无不应。”
“哦?是吗?”
袁尚笑了,笑得许攸发慌。
邪门,这三公子领兵出去一圈,回来怎么感觉锋芒更显了。
“公子...”
“这样吧,你也替我办了不少大事,不教你吃亏,议曹从事,主一州军政谋议,怎么样?”
许攸无助的瞪大了双眼。
他该满足的,议曹从事算起来也是权力极大的属官。
可他根本高兴不起来。
这议曹从事就相当于军队里的军师。
主将要是信任你,愿意听你的,那权力大得没边。
可要是主将不听你的,就跟个摆设没两样。
问题袁绍会听他的吗?他主公就是儿子的应声虫。
至于袁尚...
人连董卓都平了,怎么打仗还需要他在旁边指手画脚?
所以他这个议曹从事是干嘛的?
袁尚继续补刀:
“我说子远,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别架有什么好?那是从州牧手中分走权力的角色,干最累的活,还不受人主待见。”
“你说你差别架那点俸禄吗?你不差!”
“就咱这哥们关系,我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不是?”
许攸无语。
谁跟你哥们,我跟你爹才是哥们!
“公子,别架不行薄曹也成啊,这议曹...攸真干不了。”
薄曹主管一州钱粮薄书,就以许攸那贪财的性子,不监守自盗才怪了。
“行了行了,薄曹议曹不都是曹吗?一个样,有什么干不了的?你放心大胆好好干,等我平了青州,让你当青州别架好吧。”
许攸直接被说懵了。
从冀州议曹到青州别架?
那是升了还是降了?
说是降了吧,别架确实比议曹大。
说是升了吧,冀州到青州,可就离开袁氏权力中心。
“得,议曹便议曹吧,不过公子有好事时,可不能忘了许攸。”
“这个你放心,以后凡我统领的军队,皆以军师之礼待你。”
“成!”
这下许攸终于开心起来了。
军师之礼虽说是个虚礼,可以袁尚目前的发展势头来看,以后必定麾下猛将云集、胜仗不断。
到时候周围能打胜仗的将军都对他礼遇有加。
那冀州别架又是个什么东西?
许攸也不是非要贪权不可,他只是享受被人仰望的感觉。
现在设想一下,一个比别架还风光的议曹,有没有实权重要吗?
根本不重要!
“外面什么声音这么吵?”
府上仆从上前汇报到:“公子,是逆贼董卓的头颅在街上游行,有个老头痛哭拦路,说是要替贼人收尸,听说那老头还是个大儒哩。现在已经被官兵围住了。”
“哭谁不好哭董卓,还大儒?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袁尚骂了一阵,忽然想起件事。
蔡琰的老爹蔡邕,好像就是因为哭董卓被王允弄死的。
“子远,你出去看看,如果是大儒蔡邕,保他一命。”
许攸错愕:“公子为什么觉得蔡大儒会哭乱臣贼子?”
“猜的,快去。”
“喏。”
在许攸面前,袁尚连装都懒得装。
反正对方分量不够,根本轮不着他费脑细胞编理由。
问就是猜的。
......
府外街道,
周围聚集了不少愤怒的百姓,手里拿着石块就往囚车处砸。
气急了,还有吐口水的。
他们中大部分来自洛阳,若非董卓,他们怎么会失去家园在外漂泊。
许攸垫着脚好容易看清囚车前的境况。
带兵围人的是执金吾董承,王允都亲自出来了。
囚车前坐的还真是大儒蔡邕。
“我这公子,还真会给人出难题...”
许攸眼珠提溜一转,伸手掏进袖中,下一刻五铢钱叮叮哐哐掉了一地。
刚才还怒不可遏的百姓们立马俯身拾钱,他便顺势凑了进去。
“王司徒不在堂中朝会,怎么亲自来了?”
王允脸色铁青,冷哼一声:“蔡伯喈当街哭贼,已经惊动了陛下。”
太守府就和袁家的临时府邸一墙之隔,
袁尚能听到动静,正在朝会的天子、百官自然能听到。
许攸闻言难以置信道:
“果真如此?我家公子有言,当真有人痛哭董贼,便将那人带入府中,他要生剖其人心肝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