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1)

老人顿足道:“哎,全然用错药了,这鬼凤疮本是禀极阳之气而生,以阴性药物涂抹或可缓解一时,金须膏乃极阳性的药物,二者相交只会加重感染,使疮毒愈加厉害,你赶紧的,给那女娃打电话,这药不能用,让她们等着我们进城送药。”

顺平掏出那个老人机想打电话,可遍寻周身也找不见那写着乔欣电话的纸片。忽想起那天把纸片给了街上巡逻的人。急得一拍脑袋道:“哎呀,给了别人了。”

老人骂了一句:“挨刀的。”起身进到自己屋里。不一会儿就拿了一本小册子出来交给顺平道:“找找看,郑大夫给我写过他的电话号码。”

顺平也顾不得吃,接过一看,那是一本破旧的小本,上面写着一些日期,药材名字和价钱等等,他知道师傅大字不识几个,更不会写。这些字是郑大夫写的。翻遍了整本册子才在末一页写着一个人名“郑榷”,后一个字不认识。见人名后面是一行数字,知道这是郑大夫的电话。

掏出手机拨打却一直打不出,猜是信号不好,赶忙进到屋里捧出一个座机,那还是去年到镇上买的,每月会带到镇上充电,一年也用不到两次,都是顺平从外面打回来。

一连拨了两次那个电话,接通了。一个男人喂了一声。顺平赶忙叫郑大夫,谁知那人大声道:“这里没有郑大夫,你打错了。”

“我是顺平,送药的那个。”顺平自我介绍道。

那人不耐烦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你打错了。”顺平正待要说,对方已挂了电话,只听嘟嘟嘟的忙音传来。先还以为是打错了电话,仔细核对又没有问题。

师徒二人无奈,老人再不怠慢,叹口气道:“哎,莫非真是天意啊,走吧,咱们进城去,能救一个算一个吧,总不能看着那么多人死。”

顺平正想怎样开口请求出去送药,听师傅也有此意,连忙点头称好。

二人牵马驼了两坛菇油,一个大坛已经装满,连坛带油约摸有30斤,小坛并未装满,只10来斤重,一路前行,直到半夜才到得镇上,顺平全身抹了油,行路又出汗,路上几次想抓挠都被师傅骂住。到了镇上,已是傍晚,他自己累得够呛,师傅年纪大,更觉骤然老了许多。

夜里空街,寂静无声,镇上连路灯都不开了,只远处那块巨大的发光招牌仍在闪着红光,只是“乔氏”二字忽明忽暗,大概是电源故障。

哨卡已经往外移到桥头,两名持枪警卫,两名白衣人,全身上下都罩在塑料衣里。见有二人一马过来,老远便用扩音喇叭喊道:“城里已经戒严了,不能进城,请回家……”

这些执勤人实在不明白,戒严令早已通知到各村各寨,也都贴了告示,可这些天还是有人要进城,乡下人根本不听劝,有几次还差点动上了手,不得已还从县武装部调了二十多个人做警卫。尽管如此,有些剽悍乡民仍不服从,为这事还抓了几人,本是为了保护他们,有人却如此不惜命,

两人一马缓缓走近。电灯照处,见是一老一少,皆是苗人装扮,以为又是一场争论。不曾想,二人倒是听话,老远便停住了脚。只那年轻的上前打话道:“我们是来送药的,能治痒病的药,你叫乔博士出来,她认识我。”

顺平看得出来,乔欣虽然年轻,在这些人里似乎有些地位。所以也学着叫乔博士。

盘问的白衣人听他这么说,却不买账,冷哼一声道:“哎,这两天来送药的多了,兄弟,我知道你们想进城,现在城里不安全,为了你们好,赶紧回去吧。我们当这差也不容易,别为难我们。啊。”

顺平个性也如名字一般,在别人面前从不要强,但是他知道此行的重要性,方想说话,却被师傅开口打断,老人道:“你们研究这么久,知道是什么病吗?知道怎么治吗?死了这么多人,你们封锁消息,封锁城镇就能不传染了?再这样下去全镇人都得死光。”

四人见老头问了一连串问题,态度又那么冲,早收起了开始时的平和态度。

一人操着北方口音大喝道:“嚷什么你嚷什么?你不怕死是吧?城内的人逃跑都来不及,你们却想进去送死。怎么?你一把年纪活够了,这娃娃你也要带去送死吗?”

这话把老人气得二目圆睁,正要骂回去,却见顺平嘿嘿笑道:“大哥,我们真是来找乔博士送药的。前天我还来过,你用那个电话说一声,她肯定会出来见我的。”

二人对望一眼,刚才说话的男人道:“小弟,乔博士走不开,不会出来见你的,你们若是听劝就快快回去,送的药就由我们转交吧。”

顺平正思索如何答言,老人又开口道:“这药珍贵得很,这里没人知道用法,你只叫乔家老四出来见我,他是乔氏医馆的馆长。”

“哎呦,你是哪里来的神仙?这镇上那么多专家不知道用你这神药,就你,比这么多博士教授都了不起吗?真那么厉害咋还这副穷样哩。”那人带着外乡口音揶揄老人。

老人闻言真的生气了。想上前却被两个持枪警卫挡住,只得喘着粗气道:“小子,这病要是还有一个人能治。也就是我了,你报告一声,乔老四只要说不见我,我们立马就走,镇上死多少人也与我无关,我敢保证,你们这群小崽子也得死在这里。”

先前那人还想还言,另一人却见老人之言煞有其事,赶忙阻止道:“老人家,我们通知一下医院那边,你请等一下。”

只见那人拿起对讲机道:“桥头哨卡截到一老一少,要见乔馆长。他说有治病的方法,请指示!”

女人答道:“请报上访客姓名。”

老人大声道:“花匠!”这声说得极重,在场几人皆被惊得一激灵。对讲机那头久久才回复道:“收到,请稍等。”

六人一马就在原地等待,大约过得一刻钟,早见街道那头驶过来两辆轿车,打出的远光灯直射到桥这头,给黑暗的夜空增添了些许光明。

车到近前,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头发几乎掉光了,只在脑后鬓边保留住些许。面色白净,一对小眼睛闪着精光。也是一身塑料衣,头脸露在外面。

同来的还有两个年轻医生,后一辆车上下来两名警卫。中年人见了老人,好似看到救星一般,跑上来拉着老人的手道:“老人家,您终于来了,就盼着您呢,千万大发慈悲,救救这镇上的百姓吧。”

“我来了就会尽力的,你说,什么时候发现的,现在死了多少人了?”老人轻声问中年人。

听到老人发问,中年人转了转眼睛看周围,露出为难神气道:“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发现了,到现在已经死了六七人。”

老人闻言便板起脸道:“乔老四,你对我还不说实情,当真以为我不知道这病的来由吗?”

中年人无奈,却也知道关系重大,不能在此透露,当下拉了老人哀告道:“老人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到医馆再说。”

老人又冷哼一声道:“到医馆再说?怎么我刚来的时候还有人不让我进城呢。”说着向先前执勤的人看了看。

中年人立马明白。赶忙陪笑上付道:“老人家,实属误会,实属误会啊。这些天很多人要进城,有些是走亲访友的,有些来买卖东西的,一看进不了城就说是来送药的,后来干脆说认识我们医馆的人。他们定是把您也当成那些人了,看在他们执勤辛苦,又是甘冒奇险从外地赶来支援,多担待多担待。这事怨我没有提前打招呼,这两天也是忙得心慌意乱的。”乔院长说着还拍了一下脑袋。

对于这些外地人,院长也不敢过于责备,一来人家不受他节制,二来这些人从外省远道来支援,本就是义举,如何还去责备,只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老人看那男子站在当地,穿着塑料衣,看不清表情,他本不是有意为难,末了听说是外省人来此支援。心下又有了敬意,只不愿表露,迈步往桥上走去。乔院长跟在他身后,早有年轻医生打开车门请他上车。

顺平从未坐过这豪华轿车,当下就想跳上去。却听师傅道:“唉,我闻不惯汽油味,何况我们还有马呢,边走边说吧,你把镇上情况跟我说一下。”

中年人连连点头。一行人便往镇上医馆走去,两辆车远远跟在身后,打开车灯照路,老人与乔院长在前,身旁是两个持枪警卫,后面是两个年轻医生,顺平牵着马走在几人身后,前方没有路灯,身后车灯将几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从桥这头延伸到那头。顺平看着这些人影,竟有个怪念头一闪而过,“若是自己能长这么高大,只怕一天能往镇上跑几个来回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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