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并两步,李宽来到老-鸨的房-间。
纪纲已经带着几个锦衣卫在里面了。
只见房梁上,悬着一-条花布床单,下面吊着个中年女子,只穿着件里衣。
在她脚下,是一-个倒地的桌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宽问道。
纪纲回答道:“这人是醉花楼的老-鸨,我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她吊死了。”
“应该是在我们闯入醉花楼的时候,她就上吊了。”
这个时候,罗霞也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
李宽看到她,指着上吊的人问道:“这个人就是醉花楼的老-鸨吗?”
罗霞捂着嘴-巴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好几步。
“她,她怎么死了……”
李宽劝慰道:“冷静点,她不是我们杀的,自己自-杀的。”
罗霞好几秒种之后才冷静下来,反而高兴的说道:“她是醉花楼的老-鸨,叫做郭三娘。平日里对我们这些被迫进入醉花楼的女子,作威作福。现在终于死了!太好了!”
郭三娘死了,罗霞高兴了。
可是郭三娘死的,却有些不是时候。
她是醉花楼的老-鸨,也就是最高负责人,手-中肯定掌握着崔家的大量犯罪证据。
这些证据,是有大用的,李宽要对付崔家,不能没有证据。
扫视房-间,李宽发现,房-间内,非常的凌乱。
一床丝绸鸳鸯被子,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抽屉也被拉开,里面杂七杂八的零碎物件,也被翻得遍地都是。
李宽想了想,问道:“纪纲,你们刚刚有翻过屋子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凌乱。”
纪纲回答道:“主公,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属下认为是郭三娘自己翻的。”
“她见我们冲进醉花楼,肯定很慌张,胡乱翻找一-番,这才用床单结绳上吊的。”
李宽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型。
他感-觉有点奇怪,一般来说,自-杀的人都会将生前的环境整理妥当,穿好衣服才自-杀的。
郭三娘居然把房-间弄得这么乱,有点不合理。
李宽问道:“罗霞,你知道郭三娘一般会将贵重的东-西,放-在哪里吗?”
如果真的有账簿之类的犯罪证据,应该会和贵重物品放-在一-起。
罗霞低头想了想,努力回忆着说道:“有一-次,我听一-个姐妹说过,老-鸨会将值钱的东-西,放-在一-个小木盒里。那-个姐妹说她还偷偷从里面拿过东-西。”
李宽道:“那-个姐妹呢,让她过来。”
罗霞眉眼低垂,有些怅然道:“自从那天,他和我说话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她被郭三娘卖到山沟沟里,最破最烂的窑子去了。”
“那天郭三娘告诉所有姐妹,如果有人再犯这-种错误,就和这个姐妹一-个下场。从此以后,就没有人敢擅自进入郭三娘的房-间了。”
李宽叹了口气说道:“抱歉。”
接着他对锦衣卫道:“你们在房-间里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个盒子。”
“是!”
锦衣卫开-始在房-间中搜寻起-来。
一盏长时间后。
一-个士兵满脸灰尘的从地上站起-来,“主公我发现一-个暗格!”
李宽一看,在地板上,有两块间,缝隙略微粗了些。
将地板拆开来,李宽发现,其中的确是有个盒子。
但这个盒子被打开了,里面放着许许多多的珠宝首饰。
李宽沉着脸,说道:“很可能,郭三娘并不是自-杀的。纪纲,让人把郭三娘放下来。”
纪纲指挥着锦衣卫,抱-住郭三娘的尸体,放到地上。
一双吊白眼,充满血丝,面容也扭曲起-来,看起-来非常恐怖。
是窒息死亡的特征。
但当李宽,将视线朝下移-动的时候,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郭三娘的脖颈上,除了不少挣扎的抓痕之外,还有两-道被勒的伤痕。
一道深,一道浅。
这非常奇怪。
李宽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现窗户是打开的。外面是一-条黑漆漆的胡同。
“纪纲,这窗户你们进来的时候,是打开的吗?”
纪纲摇头道:“一-直是打开的,没动过。”
李宽走到窗口,仔细一看,在窗角的地方,飘动着一缕黑色的布。
他接着伸-出头,朝下一看。
抹着白色石灰的墙壁上,突兀的有两只鞋印。
脸-色一沉,李宽一拍窗框说道:“该死的,被人骗了!”
纪纲奇怪的问道:“被谁骗了啊?”
李宽说道:“杀死郭三娘的凶手。”
“如果我们刚刚来的时候,追过去说不定能捉到他,现在来不及了,被他的障眼法耽误了时间。”
纪纲一脸迷茫道:“主公是怎么看出-来,是凶手杀人的?”
其他的锦衣卫也都很茫然,罗霞也是同样。
于是,李宽解释道:“郭三娘的脖子上,有两-道绳子的勒痕。”
“那一道深的,应该是凶手用绳子把郭三娘勒死的痕迹,而轻的,则是凶手在郭三娘死去后,把尸体吊在上面的时候,被床单勒的。”
“而且,在窗角这-里,一缕黑布。墙壁上有脚印,应该是凶手逃离的时候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最重要的是,那-个装贵重物品的盒子被打开了,但是里面的值钱的东-西都没少,我估计,凶手是将能作为证据的东-西拿走了。”
这个时候,众人才恍然大悟。
罗霞惊讶的看着面前的救命恩人,心中愈加感恩。
李宽叹服道:“原来是这样,主公什么时候会破案的?”
纪纲道:“我不是当县令了吗?研究一-下也很正常。”
“这个凶手,我估计是熟人作案,你们去调查一-下,醉花楼中,有那-个仆人少了。”
“是。”锦衣卫道。
罗霞追问,有些担忧的问道:“请问李县令,醉花楼没了,我们醉花楼中的姐妹会被安排去哪里?”
她丈夫是有赌瘾的,她不可能回去。
大多数醉花楼的姐妹,都有着悲惨的身世。
李宽想了想道:“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办的工厂做事。一-个月五贯钱。”
这可是高工资。
罗霞非常感激,点头道:“愿意!我去找我的姐妹们,我想她们也会去的。”
事-情全部安排完毕之后,李宽将醉花楼的事-情交给了纪纲。
他准备先回县衙,等待矿场那边的消息。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刘武带的人,已经到达终南山了。
就在李宽刚刚走出醉春楼的时候,忽然一-个人,从摇摇晃晃的,后面追了上来。
“李宽,你小子,别走!”
李宽回头一看,赫然是喝醉酒的侯君集。
他走三步退两步,不时打个酒嗝,活像一-个不倒翁。
很明显,他还处在醉酒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