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和张永在御书房闹过后,
虽然朱寿让谷大用来调和,
但是两人谁来不服谁,
刘瑾掌握着司礼监批红权,马永成,丘聚是他小弟,
厂卫系统是他掌管,
张永掌管御马监,乾清宫诸事,属于军方一派。
两人谁也不服谁。
正好现在北方灾情,边关御敌都要钱,
朱寿让刘瑾去搞钱,让张永去整军,
都别闲着没事干了。
仇钺是三千营的副指挥使,张永的人,
勋贵集团对张永的印象也挺好。
宣府,大同,延绥的防务很快走上了正规。
搞钱方面就有些难了,
谋人钱财其难度不亚于夺人贞操。
刘瑾主要分成两方面:
一是调整官制,裁革天顺朝以来增添的冗官,并抑制恩荫;
二是增加国库收入,主要手段为清丈,不仅查民田,还要查军屯。
这些就得罪了很多人,
明朝的读书人,只要考上举人,全家就脱贫致富了。
加上他自个首尾不干净,
手下的人也都是中饱私囊。
大理寺少卿周东,
是刘瑾的干儿子,花钱买官被前往宁夏清丈屯田,
惯例以一百亩合一顷,
然而周东在清丈过程中竟以五十亩地为一顷,
如此一来负责屯田的士卒需要比平时多缴纳一倍的银两,
多出来的部分被他拿去孝敬刘瑾了。
周东和刘瑾开心了,可就是坑苦了士卒。
纷纷上表要求彻查,
吏部派遣安惟学任宁夏巡抚,
但是不巧的是,这个安惟学也是刘瑾的人,
不仅不彻查,还与周东等人坑瀣一气。
仇钺奉命协助洛南伯冯祯固防九边,
这次带了几个随从一路巡查,
本来想微服看看当地的情况,
转了几条街后,看到许多沿街乞讨的化子,心情也渐渐沉重,
京城繁荣的背后,难以掩盖大明国的衰落。
想到北方灾民遍野,被迫背井离乡逃荒,
边境这边也是不太平,他的心越发的沉重,
大周建国也已经有一百多年了,表面上看仍旧是一个庞然大物,
然则骨子里已病得不轻。
正当他在思索之际,
“滚开!”
前面突然传来怒吼声,
十几个家奴装束的彪形大汉簇拥着,
几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如凶煞恶神般迎面撞来。
在前面开路的两名亲卫眼睛微眯,
紧握剑柄的手背青筋暴现,
呈现超强的力道,冷厉摄人的杀气也在瞬间迸现。
仇钺也不禁咒骂:“皇帝都没这么嚣张,这宁夏镇的纨绔们却如此跋扈,想找死是不是。”
“大人,要不要去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唉,算了,现在是战时,虽然皇上让洛南伯辖制九边,
但是冯大人是宣大总督,宁夏镇这里属于陕西三边,不要跟他们计较了。”
但是他想低调,
可在身边的随行太监是张永的人,皇上的亲信,
这帮嚣张的家伙朝着皇上直撞而来,他们岂能退让
砰砰两声,横冲直撞而来的两个家奴惨嚎飞抛,
把身后的几个同伴撞翻,骨碌碌摔成一团。
张华虽是太监,但是武艺高强,很早就当了张永的干儿子,
没有两下子,能被当成亲信跟随在军中,
还算手下留情,只用巧劲把人撞飞而已,
虽然没有伤人,但也令被撞飞的几名嚣张家奴痛得全身散架,
眼泪鼻涕都标出来了。
“呀,敢打本公子的人来啊,
给我上,打死他们!”
为首的一个公子哥气得暴跳如雷,
指使手下一众家奴出手打人。
“哎哟!”他的话还没说完,
旁边又冲出一人,一拳就把他殴得满脸开花,鼻血长流。
“啪啪啪!”来人几记阴阳反掌,
把那嚣张的公子哥扇成了猪头,
恐怕连他老妈都认不出是自个亲生的宝贝儿子了。
竟然有人胆敢打公子,
那帮家奴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抄起家伙刚想冲上去,那人和他带来的十几名兵士从人群里杀将出来,
乒乒乓乓的三下两下,全把人放倒。
当街打架,
本是常见的事儿,
可被打的人可是横行宁夏镇的小霸王,
街上过往的行人一个个吓得避得远远的,
就连那些摆摊开店的也吓得匆匆收摊关门。
那十几个兵士中,有个中年大叔好心提醒道:
“几位,你们还是赶快逃吧,你们打的可是安巡抚的公子,官差来了就麻烦了。”
“安巡抚哪个安巡抚?这九边还有哪个牛人比得洛南伯吗?”
张华淡然一笑,好奇问道:
“那个安巡抚什么人啊,九边军镇,难道没王法军法吗?
大理寺少卿正在宁夏,他不管吗?”
“王法军法?全是官官相护的狗官!”
有人冷笑道:“狗屁少卿更是大贪官!”
这另一个兵士凑过来,对张华低声道:“两位,那些人都是一伙,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安巡抚的公子被人当街殴打,负责治安的衙役捕快们可吓了一大跳,
匆匆赶来,就拿下这些人。
张华等人在仇钺的示意下,强行克制住,
任由那帮衙役捕快绑起来押回衙门受审。
“给我打,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已变成猪头的安公子在公堂里咆哮着,指使府衙大人动刑。
仗着老子是巡抚的安公子叫嚣着,
他一向横行宁夏镇,只有他欺负人,没人敢欺负他,
今儿被人打了,他为要报此奇耻大辱。
府衙大人满头黑线,
“麻痹,这公堂里是我作主还是你作主?
如果不是看在你老子的面子上,本官以咆哮公堂的罪名把你拿下。”
府衙大人心里虽然非常不爽,
可安巡抚的面子不得不给,他猛一拍惊堂木,
“来人,将这些目无王法,当街行凶斗殴的不法之徒重大八十大板!”
张华等人气得面色铁青,
只是仇钺不吱声,他们也不敢出手,
但挣扎反抗,那些衙役也按不住他们。
有衙役见觉得他好欺负就要把他们按倒。
“住手,他们只是路过的外人。”
有人出声喝止,仇钺心中一动,
“嗯,这声音好象在哪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