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走出书院前院，李距驾着牛车，车内夫子跟余蝉二人对坐。
在赵信后面，也出了书院。
这一次，赵信没有跟众人辞行。
他们也没有去送。
“十二走了。”
“嗯，刚走，老师大师兄与三师姐，也下山了。”
“他们会平安归来的对吧。”
“一定会。”
“必须会。”
十二要去经历生死战斗了，而且还不只是一场，很有可能，是永无止境的战斗。
会很累，也有可能付出生命，他们有心帮忙奈何能力不足。
第一次赵信出行他们还能给赵信准备点保命的东西。
这一次，他们自身都敌不过赵信，谈何再给帮助？
离开书院，赵信并未直接出城门，离开都城，而是沿着官道进了朱雀门。
自朱雀大街开始，围绕整个都城逛了一圈。
都城有惊神阵，是夫子布置应对昊天的手段，惊神阵很强，也很神妙，其中蕴含夫子无矩感悟。
一直以来，赵信都未曾想过，要仔细看看，这天下第一大阵。
然而，这一次，心血来潮下，赵信想要看看。
随着心中的感觉，走了很久。
赵信抬头看去，一座高大城楼立在眼前，而在城楼之上，正有一只朱雀绘像展翅而立。
这便是惊神阵守护灵，朱雀。
本无生命，然而在唐国百信多年信仰之力的加持下，逐渐启灵。
如今的朱雀，虽是阵灵，却也有了些许自我意识。
“以整个都城为基，唐国信仰为供给，存在越是久远，那么这座阵便会越发强横，其中所蕴含的各种规则运用，现在的我，还看不透，很多规则，甚至超出昊天之外，无矩，到底是个怎样的境界。”
阵法脉络，阵法布置，明明白白的放在赵信眼前。
无比透彻，但是，赵信发现，哪怕是照葫芦画瓢，他也无法复制夫子所布下的这座惊神大阵。
他能看透，不可知之地的强者，必然也能看透，这等神阵，为何这么多年没有其他势力效仿布置。
现今看来，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没那个能力。
许多阵法玄奥，已经逆了昊天所定下的规矩。
若非无矩，便在昊天之下，无法摆脱昊天定下规矩限制，自然也就不可能布置出来。
明悟在这惊神阵上无法有所得后，赵信不再停留都城，提步往都城之外而去。
这次赵信走的比上一次要快。
永夜将至，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仅仅五天，赵信便已经出了唐国境内。
速度之快，连那些关注赵信之人，都感到无比意外。
要知道上一次赵信出唐国境，可是足足用了几个月时间。
这样的速度，也让打了那些心存想法之人一个措手不及。
赵信走得太快，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出手。
而出唐国境五日，就在所有人以为，赵信会一日翻越群山，抵达南晋的时候。
赵信却慢了下来。
在这群山峻岭之中，整整盘桓了二十多天，后来探子观看，发现赵信二十多天，才走完了一半路程。
不解，疑惑，哪怕是夫子，也搞不懂赵信到底想干什么。
风餐露宿，第一次出来，赵信是洞玄境界，看到的世界与现在的知命境界完全不一样。
天地玄奥，世间真理，往往就存在于世间各处。
群山峻岭少有人烟，对于修行而言，又何尝不是一处圣地？
赵信走走停停，看山非山，看山又是山。
天地鬼斧神工的杰作，那些灿烂美景，让赵信无比沉醉。
四年多的时间，赵信自知命初境来到中境。
然而，这二十多天放空自我，在群山之中，感悟自然之理，让他那沉寂许久的境界，又有了松动。
一条山间小溪旁，赵信站着不动已有三日。
在赵信四周，已然聚集了大批的探子，他们不清楚赵信为何停住，有些修为强大的，猜测赵信是在破境。
但是赵信身周却无半分元气波动，也无任何异常现象发生，又不像。
知命修行者破境，一般都会有异像伴随，不可能如此平静。
一群来自各方势力的探子，将赵信的情况，传出一次又一次，就在他们，抵达传递消息时间，打算将赵信还是停留不动的消息通传出去的时候。
赵信的气势，突然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之前，他们所看到的赵信，表面温和如玉，实际感知，便能感受到赵信那如渊似海的气势，那么现在，再看赵信，气质就完全变了。
变得无比普通，锋芒尽数内敛。
若是将赵信丢入人群，恐怕都难以将他找出来。
不过，堂堂书院十二先生，可能是毫无实力的凡人么？
赵信是否破境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不过有一点，赵信三日前跟三日后的变化他们必须第一时间传递出去。
对于那些窥探自己的人，赵信也没在意，对自己没啥影响，若是真的碍
到自己眼了，挥手灭了便是。
世间任何一处地方，都蕴含有世间至理，只是看你能不能看透，能不能悟透而已。
赵信大师兄李距，观暮云入知命。
而赵信，这三日，确实是在破境。
那潺潺溪水，吸引了他。
小溪不大，却孕有大量生灵，水利万物而不争，平淡却又不凡。
感悟到了什么，赵信自己也说不太明白。
但是他确实是观溪水破境了。
自知命中境，来到了知命上境。
气海雪山的天地元气总量，提升了数倍。
他的念力也增强了数倍。
这还只是刚踏进知命上境，在这个境界，以赵信的资质还能走很长一段路。
再次破境前，赵信的实力，还能有一段快速上升期。
“十二破境了。”
唐国官道上，余蝉睁开紧闭的双眼突然出声到。
余蝉与赵信有着本命牵连，赵信破境，余蝉自然有感。
“游历世间本就是最好的修行方式，以天地为师，眼界便能每日不同。”
夫子自然也知晓赵信破境，对于赵信破境，夫子倒是没有感到意外。
若非赵信追求每个境界都走到自身潜力尽头。
以赵信的悟性天资，四年多的时间，五境都早就破了，或许在五境之上，都走了不断不近的距离了。
机缘一到，知命境界内的小阶段破境，对赵信来说，自然如饮水一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