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给出的修行方式，从不会错，不过是一次比试，便以明悟自身本命，就是最好的证明。”
次日一早，赵信便下了书院后山。
在余蝉目送下，再次踏上了征途。
木绣见余蝉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担忧，出声宽慰到。
“剑圣跟王书圣不一样，小十二若是破入知命，我自然不担心，剑圣本就五境之下无敌，甚至具备越级挑战越五境之上的实力，小十二想以洞玄，越阶而胜，太难了。”
赵信走的路，太过艰难，这个难度，是夫子，西陵，加上他自己，一起造就的局面。
出去连半年都不到，大部分还是用在赶路，真正的战斗，根本没经历几次。
由于墨池院后山那一剑，世人对赵信的评估上升了无数台阶。
如今再去找赵信麻烦的，起步修为，怕都是知命境界了。
而且，出山的第二站，便是要面对那对于当今剑修而言，高山仰止的存在。
剑圣，他的名头，可是实打实杀出来的。
年轻之时的剑圣，一人一剑，同样是战遍天下，从未一败。
木绣：“为什么一定要赢？”
余蝉：“战斗，不就是为了赢吗？”
木绣：“不是为了修行么？”
余蝉：“最终目的，不还是要赢么？若是明知要败，何必去做？”
木绣：“达到修行目的，一战之中能有所收获，这才是去做的根本原因不是吗？”
二人一人一句，对于修行，对于战斗，都发出了不同的见解，最后看法不同，只能是不欢而散。
“李距，你说，战斗是为了修行，还是为了赢？”
赵信出发了，李距跟夫子自然也出发了，不过，对于自己两个弟子的交流，夫子却是恰好听到。
“为何不能兼顾？战斗的目的，为了修行，也为了赢。”
李距架着牛车，都没有过多的思考，便给出了他理解中的答案。
“那明知会败，也要去做吗？”
对于李距的回答，夫子较为满意，这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随即，又问出了余蝉当时的第二问。
“如果有意义，那便值得去做，取舍由心，想做，那便做，不想做，那便不做。”
夫子无奈一笑，再次开口道：“你倒是滑头，你说，小十二跟剑圣这一战，值不值得去做？”
“值得，剑圣的实力，绝对能将小十二逼入绝境，真正的生死绝境，也唯有那时候，小十二才能正视自己，他所学太多，太杂，或许这次，是他明悟最契合自己道的契机。本命物以有，如今小十二入知命，只差明悟己道。”
“本命凝聚的那一刻，本该破镜，可是被他自己，再度压制，可是他的境界，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就算剑圣不邀战，恐怕老师也会安排他去走一遭吧。”
后山枯站一日，与余帘本命相连的那一刻，赵信已经站在了破境的边边上。
那时候，夫子都在暗中随时准备动手，封住赵信气海雪山，以达到强行压制他突破的目的。
未曾想，赵信自己，轻易便压制住了。
但是，这种压制，持续不了太久。
赵信需要尽快找到自己的路，破入到知命去。
刻不容缓的那种。
要给赵信一场生与死之间的战斗，还不会真的下死手。
而放眼天下，以赵信实力去预估，选择真的不多。
剑圣恰好就在其中。
夫子让李距传话，赵信第二天就要下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现在很好奇，小十二的路，究竟是什么，或许，他会跟浩然一样，走出自己的路，如今世间，念师，剑师，符师，若是能再添一种修行大类，岂非甚妙，浩然若是不死，浩然气，便是又一道，脱胎于剑师的另外一道，可惜浩然功亏一篑。”
夫子话落之后，双眼微眯，陷入了假寐之中。
他对赵信，一直都抱有很高的期望。
当初赵信无法开悟，整个后山都急，他也急。
甚至暗地里为赵信做了很多，可惜都是些无用功。
但是，赵信一招开悟，便有入知命的能力，证明了夫子的眼光没错。
除了那一剑，以其他道赵信的感悟，夫子认为，赵信同样有后手。
然而这些，都不是小十二的道。
“开辟新路，修行先驱，能够见证小十二的成长，也是一种荣幸，而我会是那个最佳的护道者。”
李距伸手去摸了摸腰间的半个水瓢，第一次，有了想要学打架的念头。
小十二的路，充满凶险，以他如今实力，境界虽够，却不会打架，没有十足的把握，帮助小十二化解各种危机。
至于夫子，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能出手，那个计划，夫子跟他稍微提及。
昊天已经针对夫子有了计划。
当然昊天算计夫子，夫子同样也在算计昊天。
所谓与天斗其乐无穷，不外如是。
夫子是人间最强的夫子，而昊天，则是整个昊天世界最强的天。
人间与天的较量，夫子没把握赢，李距这个对夫子有着盲目信心的人，都有些没底。
天，真的是人力能战胜的么？
“到辛安城了。”
“到泉月镇了。”
赵信赶往南晋，每过一个地方，都有人将消息实时通报给世间诸国。
半月时间转瞬，身在唐国境内，这段时间，赵信过得也算安逸。
没有遇到丝毫的麻烦。
当然，虽然说他的名声，已经举世皆知，但是认识的还是少，也没出现走到哪都被当猴看的情况。
半个月的赶路，半个月的酝酿。
所有人对于这一战的期待，都达到了最高点。
天下诸多宗门的人，更是在赵信抵达前，来到了南晋。
剑阁附近城池，所有客栈酒楼，全部满员。
整个剑阁，也陷入了紧锣密鼓的准备之中。
在赵信踏入南晋国土的那一刻，剑圣也自剑阁走出。
来到了一片河畔，盘膝打坐，开始蓄剑势，对于这一战，剑圣从未因为赵信修为问题也有过丝毫看轻。
相反，他无比重视，也将赵信，看的很高。
他渴望一战，渴望一败，但是，作为剑者谁有真的想败？
世人都说，他与赵信的比试，实力悬殊太大，输的，大概率是赵信，唯有剑圣这个当事人，持有不同的看法。
天生十七窍贯通，万古至今，上一个是柯疯子。
而他的身前一尺剑意感悟，都是拜柯疯子所赐。
那身前一尺的剑域更是学自柯浩然。
赵信那一剑，自浩然剑诀而悟出，可以说，他们的剑道，是同源。
剑道较量，与修为无关，剑圣不会若是剑道感悟不如赵信，也不会仗着实力，强行去赢赵信。
这是属于他的骄傲。
光是剑意的比拼，他没有必胜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