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脸色煞白，几乎快要哭出来：“却哥，这……这又是怎么回事？这里，这里怎么会有人声？！”
沈却也不知道内里是什么情况，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冰冰见他也没了法子，便怯生生地开口：“要不……要不咱们还是回去，等人来救援吧？”
阮清如看了她一眼，冷冷道：“冰冰小姐莫非忘记了我们是如何进来的？如今时辰已过，墓道已关，只怕咱们是回不了头的了。”
冰冰听她这么一说，心也跟着凉了下来。
此时，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熏得三人几乎要睁不开眼去。
加上耳边那越发清晰的人声，几乎便要以为自己是穿越时空，来到了某处的勾栏酒肆中。
这段清晰的声音自然也传入了直播间的水友们耳中。
“这就是古墓里的青楼？”
“好家伙，主播还是别进去了，就在原地等待救援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反常了，这根本就是……”
“闹鬼！我替前面的说了。”
“祥瑞御免，家宅平安。”
本来希望看弹幕转移注意力的冰冰更加不安起来，她紧紧地抓着沈却的衣摆，不肯放手。
沈却想了想，开口道：“既然我们已经无路可去，进去看看又何妨？”
阮清如也点头表示赞同，冰冰无奈，只好也答应下来。
于是三人再次合力，终于将这扇笨重的青铜门完全打开。
入目却尽是红烛高悬，绮罗流芳，无数貌美女子身着古时衣裳，正在招揽客人。
刚站稳身子，便有身着华裳的女子掩唇轻笑，仿佛有一种热辣辣的意思转到了肌肤之上。
“客官有礼了，这两位妹妹衣着颇为古怪，想必不是我中原人罢。”
冰冰已是吓得说不出话来，哪里还敢答应。
倒是阮清如冷冷答道：“我们不过异乡来客，想借贵宝地过路而已。”
青衣女子乍然挑眉：“不知姑娘这过路是什么意思？”
沈却生怕她再说些什么触怒这些不知是精怪还是鬼魂的玩意，连忙开口道：“她初来乍到，不善言辞，勿怪勿怪。”
他生得俊美，又身着古装，青衣女子瞧了他几眼，不由得笑起来：“奴家名为曲径，不知公子贵姓？”
沈却微微一笑：“免贵姓申，单名一个去字。”
“申去？这倒是个古怪名字。”青衣女子微微一笑，正想说些什么。
众人却突觉眼前一黑。
墓室之内千盏灯火骤然熄灭，不过短短一瞬。周围人纷纷惊叫起来，女子摔碎酒盏之声，妇人咒骂之声，推挤之中踩到裙摆之声，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可再下一秒，这些声音都不见了。
不止是声音，甚至连四周人的气息也一并消失了。
灯笼再起，只是这次的光芒换成了幽绿色，诡乐伴生，一阵极其喑哑的曲调从墓室深处响起。
沈却便是见惯了各种异象，此刻也不禁为身旁场景动容。
方才还活生生的貌美女子，瞬间被人夺去了生命，成了上百具尸体。
这些女子尸体完全维持着死前的模样，甚至连脸上的神情都并非惊恐，而是停留在了死前的一瞬。
有的轻启红唇，手中酒杯中还有半盏明晃晃的西域葡萄酒。
有的凝眸细听，似乎正在回味帘幕后琴师的高超技艺。
她们都保持着生前的姿势，只是面色已经呈现出死人的惨白。
如果不是亲临现场，沈却几乎难以置信，这样的惨剧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她们的灵魂仿佛被吸取殆尽，只剩下一个空壳，凝固在了时空当中。
不对。
沈却突然醒悟过来，抬头看向无人机屏幕上的弹幕。
“妈耶，这什么人这么残忍，居然要这么多绝世美女来陪葬。”
“主播刚才不是说墓主人是个女人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这些人动作都好奇怪啊，看得我头皮发麻。”
无数的弹幕从屏幕上划过，观众们都在感慨着墓主的残忍和这些尸体的诡异模样。
却好似完全没有对方才那段对话的任何回忆。
也就是说，方才那与他们说话的青衣女子，根本就是幻觉。
冰冰此刻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紧紧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看。
阮清如显然也发现了些许端倪，开口道：“方才那脂粉香气里，其实藏着迷香吧。”
“不错，”沈却点头道，“此物中掺杂了约摸十几种不同的香料，极易让人产生幻觉。”
“那这些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沈却凝神不语，抬眼望去，只觉这墓室之内，隐约有所异样。
“不知直播间的观众里可有找茬方面的高手？”
此言一出，弹幕又跟着不解起来。
“主播是不是傻了，突然问我们找茬？”
“找茬？是我想的那个大家来找茬吗？”
“窝草终于有一天能让我在直播间大展神通了，我我我，主播看我！”
沈却笑了笑，开口道：“诸位可去一搜《华灯侍宴图》，再来比较此图与这个墓室有何不同。”
阮清如一听，也愣了，掏出手机搜索起来。
这一看之下，却也是大惊失色。
原来除去这些女子尸体，这个墓室的布置摆设竟是和这副古画中的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