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宁无风。
他穿着一身白袍,‘人间剑’被他随意放在了桌上,发出了委屈的低鸣。
桑海城内,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街道上马车络绎不绝。
如此古风意境,自然令他心旷神怡。
穿栋过廊间,宁无风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有家客栈’。
便有了刚才的一出,来到墨家的据点,岂能不见见这些记忆中的人物。
嬴政也好,墨家也罢。
他们皆是对的,又都是错的,无善恶之说,终是立场不同。
吱吖一声...房间的门缓缓打开。
雪女皱着眉儿,抬眸一视,便看见一位无法用言语表明的公子嘴角微微勾勒。
这位公子怎能如此俊俏。
雪女本来还挺烦躁,见着宁无风盛世仙颜,眉间杨柳也舒展了开来。
这位公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而盖聂看了宁无风一眼,眼神中略有震惊,随后视线就落到了“人间剑”上。
好凌冽的剑。
此人是个高手,不弱于我!
宁无风神色坦然,看了看盖聂,又看了看雪女。
盖聂依旧是面瘫男。
雪女一张脸洁白无瑕、不施粉黛,衣裙单薄没有任何配饰,看起来异常干净,而且有种冰山御姐的高冷。
还是雪女赏心悦目。
宁无风微微抬头,拿着一壶温好的酒放在桌上,在对面坐下,含笑说道:
“两位,请。”
靠窗的小酒桌旁,盖聂和雪女一左一右,对立而坐。
坊间小巷酒香扑鼻,市井嘈杂不绝于耳。
盖聂开口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宁无风朝着雪女眨了眨眼睛:“你随意。”
盖聂端起酒碗,好奇地询问:
“先生也是接到秦王诏令来的?”
雪女美眸一凝,开门时,盖聂叫先生,有可能是剑客间的礼,而此刻酒桌上,盖聂依旧称呼这名公子为先生。
高人!
雪女反应了过来,偷偷打量了宁无风一眼。
这位公子最多及冠之年,难道是道门的妖孽天才?
宁无风闻言心中稍有意外,他原本以为盖聂会和他聊一聊剑,没想到盖聂也学会了人情世故,伺机打探他的消息。
“秦王扫六合,但嬴政还没资格令我,我不是秦国的人。”
盖聂心中微微思索了一下,既然不是秦王的人,那就要争取一下了,端起酒碗:
“是在下唐突了。”
饮完,盖聂又斟了一碗酒,敬道:
“在下很好奇,先生是怎么知道我们墨家的据点,为何又认识在下和雪女姑娘。”
宁无风晃荡着酒碗,抬眼看了眼盖聂说道:
“你们的客栈于高手眼中,并不隐秘,你是剑圣,我比较好奇。”
说完,宁无风将目光落到了雪女无暇的脸上:
“而雪女姑娘的大名,天下谁人不知了,又有哪个男子不想让雪女姑娘为他跳一支“凌波飞燕”了。”
雪女美眸闪过一丝怒意,她曾立誓绝不在人前跳这支舞,如违誓言,必见血光。
这男子好生无礼,真是白瞎了好皮囊。
“对了,我还认识一个死人,他叫高渐离。”
宁无风看着雪女颇为有趣的说道。
高渐离和雪女本两情相悦,后来高渐离和雪女为了救月儿,双双死亡,但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剧情有所改变。
雪女不仅活了下来,还是个完璧的可人儿。
“你......”
雪女捏着雪白的拳头,正想发怒时,盖聂连忙制止。
“咳咳...雪统领,还请注意情绪。”
盖聂端起一杯酒道:
“是在下的不是,先生勿怪。”
“......”
两男一女,就坐在这间屋子里聊了小半天。
大部分时间都是盖聂在说,宁无风回答,雪女则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样子,也不说话,心中一直暗骂着宁无风。
然而令两人震撼的是,这名男子貌似什么都知道。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天色渐晚。
宁无风笑了笑,盖聂一直很客气,他微微颔首说道:
“如此客气,莫非你有事求我?”
盖聂喝了一碗酒,点了点头。
一旁的雪女满脸震惊的看着盖聂,盖聂是何等骄傲,如今竟然会向一位少年低头。
她虽然不喜这位少年,但此刻也知道要以大事为重。
雪女冷沉着一张脸,舒了口气端起酒壶,为宁无风斟酒。
能让盖聂放下骄傲的人,到底有多厉害。
宁无风自然知晓盖聂的心中所想,墨家巨子已死,荆天明接手巨子令,但就是一个小屁孩而已。
此刻墨家缺的是高手,能让阴阳家忌惮的高手!
“嬴政一纸诏令,百家入桑海,你想让我保住墨家,可代价呢?你们墨家死的死,残的残,又是嬴政的心腹大患,关键你们...还没钱。”
宁无风实话实说。
雪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宁无风一语道破了他们的现状。
盖聂沉默片刻,询问道:“先生可有把握对付阴阳家的人。”
宁无风淡淡的泯了一口酒,含笑道:
“可以,但你们请不起我,就算是嬴政,也请不起我。”
盖聂瞳孔微缩,他本想用钱财,或者宝剑换取这位让他感到心悸的人出手,可他想不到的是,他还是低估了这位人。
“本想让雪女姑娘为我跳支舞,看来是没机会了。”
宁无风眸子对着雪女眨了两下,随后大手一挥。
盖聂见状,起身微微欠身,和雪女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