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又笑了,她笑得更加的凄凉:
“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姚欢用力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已有些嘶哑:
“不,你很漂亮,就跟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一样的美丽!”
说着姚欢更加用力地握紧红袖的手:
“你不要再说话了,要留着些力气!”
红袖说道:“我虽然没有变成哑巴,可是我却快要死了,
死了的人是不会说话的,我想让你多听一听我的声音。”
姚欢说道:
“你……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红袖苦笑一声:
“你用不着安慰我,我自己知道,我中的是毒针,而且是一种很厉害的毒!”
“毒针?”
红袖说道:
“因为我的全身已经麻木了,想必是针上的毒已经发作了,
你……你可以摸一摸的我心跳,它快要停下来了。”
突然红袖的手上有了力气,
她拉着姚欢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红袖的胸膛柔软、光滑而温柔。
红袖就把姚欢有些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那一刻她的心脏忽然有用力地跳动了起来。
红袖缓缓说道:
“我好想摸一摸你的……脸……”
姚欢点着头,拉着红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姚欢的脸上还留着胡碴,早上还没有来得及打理,
胡碴扎在红袖的手心,痒痒的,
红袖的脸上又露出一丝笑容。
添香站在一旁,她的眼睛已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妙三少和沈洛云从院子外冲了进来,
那帮下毒手的人早已没了踪影,他二人自然一无所获。
妙三少冲着姚欢问道:
“她中的是什么暗器?”
姚欢说道:
“是毒针!”
妙三少低沉片刻,抬起头说道:
“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她,我去找一个人。”
最后一个字刚从妙三少的嘴里说出,他的人已经冲出了院子外。
妙三少的朋友很多,其中懂医的人也不少,
他一定会找到一个医术高超的朋友来救红袖的命。
姚欢看着红袖说道:
“你闭上眼睛,我帮你把毒吸出来!”
红袖死灰色的脸上仿佛又发出了红光,,
眼睛里也散发出了光:
“你……你真的愿意为我这么做?”
姚欢正色道:“只要你肯……”
红袖笑着说道:
“我什么都肯,可是我不想闭上眼睛,我想再多看看你……”
红袖的声音渐渐微弱,笑容还挂在她的脸上,
可是她眼睛里的光突然消失了,就如同那道光突然出现一样。
死亡,已悄无声息地将红袖从姚欢的怀里夺走了,
红袖的眼睛还在凝视着姚欢,永远地凝视着。
妙三少冲出院子外,刚跃上屋顶,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的叫声,
妙三少的身体一下颓了下来。
当妙三少回到屋子里,
红袖被姚欢紧紧地抱在怀中,
她中的毒果然很厉害,
她还这么年轻,充满了青春活力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僵硬。
眼泪无声无息地从姚欢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这还是妙三少第一次看见姚欢流泪。
一旁的添香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妙三少的心头万分心痛,沈洛云早已转过身,他也不忍再看这令人心碎的一幕。
妙三少突然发现屋子里还少了一个人,
秦思思呢?
虽然她起床很晚,漱洗打扮也要花不少时间,
可是楼下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她早就应该下楼一探究竟了。
妙三少大叫一声:“出事了!”
话音未落,妙三少人已冲上了二楼。
果然不出妙三少所料,秦思思的房间门窗大开,
而秦思思人也消失不见了。
那帮下毒手的人真正的目标是秦思思,
好一招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虽然计谋并不高明,却十分的有用。
红袖被葬在扬州城外南山上的百花林里,
这里鸟语花香,红袖以后再也不会受苦了。
红袖的石碑是姚欢亲手刻的,
他这一生也见过不少女人,可是这一次却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无助和残酷。
***
秦怀义的大宅外,
妙三少四人不请自来,
这一次迎接妙三少的不是老赵,
而是“湘西四鬼”,
是整整齐齐的“湘西四鬼”,
他们兄弟四人好像早已料到妙三少等人会找上门一样,
所以他们四兄弟早早地守侯在大宅门口。
姚欢冲着“湘西四鬼”叫道:
“让开……我要找秦怀义……”
“湘西四鬼”好似没有听见姚欢说话一样,
他们四人也不回话,好像四个人都是哑巴,
“铮……”一声锋鸣,四道寒光一闪,
四柄剑已出鞘,举在他们四人身前。
看着架式,若要见到秦怀义也只能硬闯了,
妙三少将添香护在自己的身后,
以三对四,他一样有信心,
因为他对沈洛云很有信心。
又一道寒光闪动,
沈洛云出剑了,
妙三少和姚欢二人也跟着沈洛云冲了上去。
妙三少和姚欢分别对付左右两侧的一“鬼”,
而沈洛云刚以一敌二,对付中间那两“鬼”。
“湘西四鬼”的剑很快,剑招也很奇特,
可是只有他们兄弟四人合体之时,
他们的剑阵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优势,
如今他们四兄弟被妙三少三人拆分,
他们的威力已是大打折扣。
“湘西四鬼”显然也是低估了妙三少三人的本事,
再加上妙三少三人此时怒气冲天,
士气正盛,可谓正是魔挡杀魔,佛挡杀佛的状态,
不过十招,“湘西四鬼”便被妙三少三人全都打倒在地,
四人皆受了不轻的内伤,
鲜血从他们的口中涌出,
一时半刻是没有能力再提剑对战了。
妙三少四人冲进大宅内,
刚过了两进宅院,
便与秦怀义在一处宅院的空地上碰了个正着。
秦怀义皱着眉头看着妙三少等人:
“你们来早了!”
姚欢抢着说道:
“你也没有守约……”
秦怀义“咦”了一声:
“你们是什么意思?”
妙三少冷笑一声说道:
“秦思思在哪里?”
秦怀义听到“秦思思”三个字,脸色一变,
他怒喝一声:“老赵……”
老赵就躲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
听到秦怀义叫自己,他不急不忙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秦怀义怒视着老赵,问道:“是你做的?”
老赵点了点头,低声回道:“回老爷……大小姐是被我请到了宅子里。”
秦怀义咬着牙说道:“你好大的胆子啊!”
看着秦怀义的模样,他好似把老赵吃了的心都有了。
老赵却不以为然,冷冷地说道:
“只要老爷你能除掉沈洛云,大小姐自然平安无事!”
看着秦怀义和老赵低声轻语,
妙三少等人不知道秦怀义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突然老赵转回身跑了出去,
秦怀义盯着沈洛云说道:
“看来你我之间的较量只能提前了!”
沈洛云看着秦怀义淡淡地应道:“我早已迫不及待了!”
秦怀义大声叫道:“好!”
忽然间,一声龙吟,剑气冲天。
秦怀义剑已出鞘。
秦怀义凝视着剑锋,对沈洛云说道:
“请……”
他没有去看沈洛云,连一眼也没有看,
同时他也没有去看沈洛云手里的剑,
也没有去留意沈洛云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仿佛只有自己手里的剑。
高手对决,定要知已知彼,
对手的每一个轻微的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
甚至每一次肌肉的跳动,都应该观察得仔仔细细,
连一丁点儿也不能错过,
因为每一点都有可能决定这一战的胜负。
此时秦怀义正是犯了剑法的大忌,
但是秦怀义身经百战,
剑术超绝,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更何况此刻他面对的对手是沈洛云,
这种错误,秦怀义本来是绝不会犯的。
沈洛云目光锐利的如剑锋,
他盯着秦怀义,不但看到了他手里的剑,还有他的脸,甚至他的内心。
沈洛云依旧提剑而站,并未出剑。
秦怀义又叫了一声:
“请……”
沈洛云突然开口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
秦怀义问道:“为什么?”
沈洛云淡淡地回道:
“因为你的内心还没有静下来。”
秦怀义沉默无语,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极为复杂的神情。
有怒火、有担忧、有兴奋、还有悔恨……
沈洛云说道:“一个人的心是乱的,剑法必然乱,
一个人的剑法乱了,那他就离死不远了。”
秦怀义冷笑道:“你的心何尝不是没有静下来?”
沈洛云点了点头说道:“我的心是没有静下来,甚至汹涌翻腾,但是我的心并没有乱,我的心里此刻只有一种与你一决生死的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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