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欢那一头被妇人逼出了摊外,
退到一处空旷的广场。
那妇人把两柄剔骨刀往腰间一划,
刀柄后有一个铁环,
她的腰间缠着两条小指粗细的钢索,
铁环挂在钢索,
忽然间,疾风骤响,两道寒光闪动的银链,
自姚欢的左右两侧飞了过来。
这两条钢索是由六六三十六块两寸来长,
两指来宽的精钢锤炼而成,
每一块精钢两侧都被打磨的锋利无比。
这两条钢索虽是从左右两侧飞出,
却非直刺姚欢而来,
左右相交如同一条钢索制成的大剪刀,
剪去姚欢的脑袋。
一旦被这两条索命的钢索缠住,
那里面的人就如同初恋时的少女被热恋中的情人困住了一样,
拼了命也休想逃脱。
两条钢索相错,骨肉寸断,魂归西天。
姚欢双目低垂,全神贯注于那两条飞来的钢索,
“梆梆……”两声沉重的闷响,
钢索前头的那两柄剔骨刀,
竟然被姚欢稳稳地抓在了手里。
他的两只大手如同两只铁铸的大铁钳,
死死地将两柄剔骨刀握在手中,
任妇人使出全身的力气,也不能将剔骨刀从姚欢的手里抽出半分。
只听得姚欢大喝一声:“破……”
“铛……铛……”
两声脆响,两根钢索从中间被生生的拉断了,
妇人手里只剩下两条不到两尺长的钢索,。
姚欢手握两柄剔骨刀,顺手向身旁一挥,
两柄剔骨刀深深地插进了一块青石板里。
妇人一脸惊恐,转身就跑,
只看见那个刚才还躺在墙根下睡觉的小乞丐,
正背着大布袋站在自己前方三丈远的地方。
妇人往小乞丐的身后望了一眼,
“孩子”早已一动不动地倒在了血泊里,
妇人的脸色变得铁青。
她向左侧一转身,直冲城墙根而走,
三两步爬到了城墙正中,
“嗖嗖……”两声破空声,
妇人“哎呀”地痛苦地叫了一声,
“啪”的一声闷响,
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的双膝上被两枚铜钱打穿了。
妇人刚转回头,恶狠狠地冲着小乞丐望了一眼,
嘴里还没有来得及骂出声,
小乞丐一个箭步已经冲到了妇人面前,
妇人惊愕地抬起头看着小乞丐,
小乞丐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两只手按在妇人的头顶,
“咔嚓……”
妇人的全身如同散了架,一瘫肉泥一般拍在了地上。
在小乞丐出手的那一刻,
姚欢已察觉出不妙,
他忙冲向小乞丐,但是为时已晚,
小乞丐转过头,冲着姚欢咧着嘴“嘿嘿”一笑,
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就在姚欢一愣神的那一刻,
小乞丐迈开大步,直奔面前高高的城墙而去,
只蹬了三脚,小乞丐便跳到了城墙顶上。
这个小乞丐的轻功果然了得,
与姚欢相比不分伯仲。
姚欢来不及多想,急急追了上去。
那小乞丐逃的快,姚欢追得急,
姚欢追不上,小乞丐也逃不脱。
那小乞丐经过一条热闹的大街时,
跳进了街中,翻过身后的大布袋将袋口一解,
再扬起胳膊一挥,
大布袋里的钱财如雪花般散落了一地。
街上的行人只见过讨钱的乞丐,
还是第一次看到扔钱的乞丐,
再定眼一看这地上的钱,小到铜板碎银,
大到元宝银票,可真是不老少啊!
“嗡”的一声,大街上的人一窝蜂地捅了过来,
将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
姚欢就被这群抢钱的人挤在了最外围,
姚欢也趁机抓了几个身形与那小乞丐相似的乞丐,
却都不是姚欢想要的那个人。
而那个姚欢真正想要抓住的小乞丐早就已趁乱溜之大吉了。
那个小乞丐远远地看着在人群里焦急地寻找着自己的姚欢,
小乞丐忍不住捂着嘴偷偷地笑出声来,
再一转身小乞丐转眼消失在街角的一处黑影里。
***
城郊一处僻静的小院子里,
小乞丐双手伏地,跪在院子正中,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屋子正堂窗子里灯光映出一个男人的影子。
“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妇人和‘孩子’呢?”
“回主子,他们两个都不是姚欢的对手,属下把他们都给杀了!”
“是嘛……”
屋子里的男人说话声音很轻,似乎此事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小乞丐说道:
“那个姚欢的本事可是不小,小的故意带着他四处溜了一整天,还是没能把他甩掉。”
屋子里的男人哼笑说道:
“若是没点本事,怎么会是妙三少的朋友。”
小乞丐好奇地问道:“一个姚欢就这么难对付,不知道这个妙三少到底是有多厉害!”
屋子里的男人笑道:
“他啊……可能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人了!”
小乞丐不相信:
“主子这世上难道还有比您更聪明的人?”
屋子里的男人自然知道这个小乞丐说的都是些讨他欢心的话。
他叹道:“他的确是个聪明绝顶的人……”
说完屋子里的男人沉默了,过了很久没有发出一丁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此刻屋子里的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事情。
过了很久,小乞丐终于先开口了:
“主子,今天小的还做了一件错事,小的不敢欺瞒主子,还请主子责罚。”
“噢……什么事?”
屋子里的男人知道这个小乞丐年轻不大,
但是对他却是一直很忠心,做起事来也很小心,
什么事交给他都会很放心,
听到小乞丐这么一说,屋子里的男人顿时好奇了起来。
于是小乞丐将自己为了甩脱姚欢,把一大布袋的钱财全都撒在了街上的事,
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屋子里的男人。
屋子里的男人听完“哈哈”大笑了两声:
“你小子啊……果然是机灵,换着是别人啊,
就算是要了他们的命,他们也舍不得把钱丢掉。”
“可是那些钱……”
虽然听着屋子的男人的语气似乎对小乞丐把钱丢了的事一点也不在意,
可是小乞丐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哈哈……”
屋子里的男人又大笑了两声:
“狗儿啊……”
原来这个小乞丐的名字叫作狗儿,
都说贱名好养活,
一个讨饭的乞丐叫这样一个名字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屋子里的男人接着说道:
“爷可不在乎这点小钱……”
屋子里的男人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他也觉得对着狗儿说出这些话并不合适。
于是他摆了摆手:
“你辛苦了,赶紧回去歇着去吧!”
狗儿没有走,他还有事没弄清楚。
“那洪街上的生意怎么办?”
“这几天你就找个窝好好歇着吧,让其他人都消停几天,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露面。”
“那个姚欢怎么办,要不要我找些人找个机会把他弄了?”
“不不不……”屋子里的男人摇了摇头,
“想要除掉他可是要费不少代价的,要不了几天他自然会走的,
到时候这洪街的地面上,还是你狗儿说的算!”
狗儿也不知道屋子里的男人怎么会这么有把握,
他虽然很好奇、很想知道原因,可是他还是忍住了没有问出口,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不能问也不该他问,
有些事他不知道反倒比知道还要好。
“噢……对了……”屋子里的男人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这几天我要出趟远门,狗儿你可要把家看好了!”
狗儿点了点头:
“主子放心,有狗儿在没有人敢在咱的地界上撒最野。”
屋子里的男人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相信狗儿说的出自然办得到。
“那主子这一趟出去,要多久呢?”
屋子里的男人叹了口气,
狗儿还是第一次听到屋子里的男人叹气。
“我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了……”
屋子里的男人这一趟一定是要做一件很特别很重要的事,
可是听着男人的语气,他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信心。
小乞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说道:
“主了早些休息,狗儿先回去了。”
狗儿走后没多久,正堂里的灯火熄灭了,
一个黑影从正堂里走了出来,
他四下看了一眼,双脚腾空跃起,凌空一跃翻出院外,
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夜里。
屋子里的男人还是把狗儿骗了,他要去做的事今天晚上就要出发了,
虽然狗儿很值得信任,但是屋子里的男人却不相信任何人,
这是他一向做事的准则,
只有这样才能在江湖上活的长久!
***
姚欢那边,他一连在洪街上蹲守了两天,
可是这两天洪街上干净的连一个小混混都没有,
以姚欢的江湖经验他自然知道这一切的缘由,
只要姚欢不离开,
这洪街就会一直太平下去,
可是姚欢又怎么能不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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