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她的害怕,权少皇径直走到了大露台的边沿,搂着她将床单铺在了一个木质结构的大方桌面上,才将她的身体放了下去,一双狼眼睛瞪着她,动作极具掠夺性的霸道气儿。
“权四爷,我刚才真是不小心的踢到你脸的,你大人大量啊,你,你看看这环境……”
说到这儿,她偏头往外面一看。
天!不偏头不知道,一偏头吓一跳。
就在离她不足一米的地方,就是二十五层的楼顶边沿,外面是整个依兰城的夜空,虽然这幢楼比整个依兰的建筑物都要高,她却没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心境。
权少皇冷哼了一声儿,“怕了?”
当然怕了,占色胆儿不小,也没有高血压,可这会儿也被唬得心脏一阵阵狂跳,差点儿就要吓死了。
“权四爷,你兴致好,雨下天台……可这太重口了,可我怕不能好好配合你……”一句话,她说得特别悲壮。指尖儿紧紧拽着他的胳膊。看看他,又不时偏过头去看看宛如深渊的楼底,深深地呼吸着痒气,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来。弯唇,挑眉,冲他露出一抹腻歪死人的笑容来,接着小声说。
“这儿实在不太美妙!”
“爷觉得很美,”拂了拂她垂在木方桌外面的头发,以免她被雨点儿淋着。掌心在她身上抹了抹那些雨水,
一时间,占色心胆俱损。
脑子晕乎间,占色的身上冰冷冰冷。
这么说起来,权十三真的是他的儿子了?可他为什么不肯承认?
太多的疑惑,让她时沉时醒的脑子,着不了调儿……
“听见没?说话!”
“权少皇……”我不是她!
后面几个字儿,她说不出来。
刚才不是已经下定过决心了么,不提过去的事儿了。
“占小幺……叫四哥……”
“四哥!四哥!”
王八蛋!王八蛋!
“不笑也晚了!”
直到她做梦般哭了……
而这个时候,窗外的天儿已经斑白了。
躺在卧室的床上,看着累极而睡的小女人,权四爷却没有半点儿睡意。
刚才她哭得太狠了,他从来没有见她哭得那么厉害过。可很奇,不知道心里是有怨还是有恨,她越是哭,
他的小女人,今儿肯定吓坏了。
搂着他的女人,权四爷喟叹一口气,刚刚闭上眼睛,外面的敲门儿声就来了。
“四爷——”
叫他的人,正是同样整夜没睡着的铁手。
将被子拉上来盖在她的身上,套了件儿睡袍就走过去开了门。
看着脸色发青的铁手,他指了指另一边儿的休息室,明显怕吵醒了占色,还刻意压低了嗓子。
“那边说。”
接着,他反手,将房间门合上了。
房间关合的刹那,铁手透过门缝儿,喉咙动了动,垂下眼皮儿,默默地跟在了权少皇的后面。
昨晚上那么大的动静,他自然全都听见了。
相比与他的颓然,一夜未睡的权少皇,明显精神焕发,一脸生动的表情配上他头上未干的水渍,像是刚刚蒸了一个舒服的桑拿出来。
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他点燃了一根儿,满足地吸了一口。
“说吧,有什么事。”
“昨晚上,收到一个权董发来的消息。”
昨晚上收到的,可那时候,他没有办法去吵他。
一听到权世衡的名讳,权少皇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动,眉梢挑开,便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意来,“他又说什么了?!”
铁手静静地坐在他对面,声音平静,却有些哑。
“就几个字。”
又吸了一口烟,权少皇撩着他,等待他继续说。
抬抬眼皮儿,铁手面无表情地复述,“贤侄,不日有大礼送上。”
大礼送上?!
权少皇夹着烟的手揉了揉额头,喉头微微耸动一下,品味着权世衡传来的几个字儿,眉头又不由自主的锁上了。
“知道了。”
他知道,端了权世衡在的青龙帮,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不给自己再搞点儿出来,那头老狐狸的心,又怎么落得下去?可恨他人在国外,又入了籍,死都不肯入境一步,怎么骗都骗不回来。要不然,又岂能让他逍遥到现在?
现在他与权世衡之间,陷入了一阵僵局。
权世衡不敢明着得罪他,他也不好明着去搞他。彼此暗中斗法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有来有往,他没有吃亏,一时却也没有办法彻底拔掉那颗毒瘤。
不过,奇怪的是,如果权世衡要搞他,又怎么会事先提醒?
除非,真有什么东西给他。
只不过,那老狐狸又怎么会真送好礼?!
见他一直在沉默,铁手知道他心里必定有数了。眼皮儿耷拉一下,想了想,又突然说,“四爷,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女人弄来了?”
那个女人?
正暗自出神儿的权少皇错愕了半秒,才想起艾伦那件事儿来。吸一口气,他偏过头来,目光注视着铁手神色不愉的清俊脸庞,低声笑了笑,刚才阴冷散去,语气又回暖了。
“铁手,她很适合你。”
铁手抿了抿唇,“我不喜欢她。”
“我知道啊。”凉凉地笑了笑,权少皇慢腾腾地吸着烟,打量着铁手脸上的郁闷,眉梢越发轻扬了,勾起唇角,笑着说:“艾伦那姑娘,除了性子有些野,没别的,你可以试着处处……”
“四爷!”目光平静地打量着他,铁手凝了神,语气很坚定,“你知道我,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谁也没法改变。如果你是因为担心我,大可不必。”
权少皇愣了一下。
有心撮合,却差点儿被误解。
再次揉了揉额头,他正色说,“感情的事,还是看你自己。”
俊气的眉头拧紧了,铁手很显然被昨晚艾伦搞的那么一出给伤到心神了。定定地看着权少皇,他一字一顿说得铿锵有力。
“我宁愿光棍一辈子。”
好痛……
第一反应,她以为自己穿越了。
眼前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镶金嵌玉,空气里氤氲着淡淡的熏香味儿,淡赭色的纱幔后面,竖着一个嵌青鹤的鎏金九转熏香炉,轻烟微岚,天色浮缭,薄纱逶迤。
得嘞!这可不就是穿越小说里的典型场景么?
可,下一秒她就失望了。
要真的穿越了,就好了。
恼!恼!恼!
她觉得自个要好好理理思绪了。可闷闷地看着眼前的苏绣倚枕,她却又沮丧得不行,身体不争气,脑子就乱。
丫丫的!王八蛋。
又恨恨地咒骂了一声儿,她把能想到的所有糙话全都默念了一遍,劈头盖脸把权家十八代祖宗都问候完了,才终于找到了点儿心理补偿和平衡,感觉舒服了许多。
“占小妞儿,醒了没有啊?”
艾伦的喊声儿和敲门声儿是同时传来的,带着她高扩过的喇叭嗓子,将她女汉子的英武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嗯。”占色回答得有气无力。
艾伦显然没有听见,接着又‘嘭嘭’地敲了几声儿,大着嗓子喊,“占小妞儿,再不吭声儿,我可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