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内。
秋泽兴坐在椅子上,陈长青站在一旁。
他随意寒暄了几句,显得十分笨拙。给予弟子关心,是峰主应该做的事,可是他不擅长。
勉强说完,秋泽兴一伸手,掌心就多了一幅卷轴,抛给了陈长青。
“这是疾风遁法。”
“我师尊,你师祖自己研究的法术。”
“练至极处,身如疾风,可以日行万里,是逃跑,追击的好东西,你可以试着练一练。”
“有看不懂的,问番薯。”
陈长青双手捧着卷轴,鞠躬致谢,道:“峰主要有不测,我不会跑,我会给你报仇的!”
秋泽兴一愣,只觉得晦气。
青山宗秋决还没开始,我还没有输掉,就说报仇的事。
他挥手示意让陈长青离去。
陈长青转身就走。
“你小心走火入魔。”
陈长青跨过门槛的时候,听到身后秋泽兴的声音。
哎呀!
真是晦气!
我还没开始练呢!
就说走火入魔的事!
回到房间,陈长青正要跟番薯炫耀卷轴,却看到他晕倒在地上,胸口的衣服微微凌乱。
他正要去扶。
一道身影一闪而过,落在了番薯身前,正是秋泽兴。
他把番薯扶到床上,整好衣服,转头看向密林,目光阴郁。
他深吸一口气,发出的声音缥缈悠远,响彻整座灵犀峰。
“你们隐匿在灵犀峰当暗哨也就罢了,现在还敢动手抢东西?”
“真当我不敢杀人?!”
灵犀峰一群群山鸟受惊逃走。
陈长青问道:“番薯没事吧!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袭击他?”
秋泽兴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说道。
“他们抢了你写的法术,估计是被‘万剑归宗’几个字给唬住了,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霸道法术!”
陈长青一阵心疼,瞪大了眼睛,骂道:“这些狗东西!抢我东西?”
“算了!”
秋泽兴一摆手,道:“这种所谓法术不值一提,拿去恶心恶心他们也好。”
听着“不值一提”,“恶心”两个字眼,陈长青有些尴尬地挠头,叹了一口气。
也罢!
反正这法术给他们看,他们也看不懂。
他们看懂了,也练不了。
谁要是照着练,谁就是大傻子!
天上地上,只有我一人能练!
草蟒峰。
在青山宗主刑律。
山峰险峻,如同一把利剑,直刺云霄。
山峰底下树木茂盛,一片鸟语花香,渐渐到了山腰,花鸟渐少,有一大片原始森林,多了些凶禽猛兽。
再往峰顶去,古木参天,杂草丛生,多了许多巨蟒出没。
一处昏暗的洞府内。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蟒袍,坐在一张宽大的墨玉椅子上,手里正在把玩着一根蛇脊骨。
这蛇脊骨如金似玉,坚若磐石。
这人正是草蟒峰峰主,屠裘鲜。
屠裘鲜身前跪着一个人,低着头,双手捧着一本小册子。
屠裘鲜开了口,声音低沉浑厚,充满威严。
“你这么快就暴露了?”
跪在地上的人,叫许安长,是屠裘鲜派去灵犀峰的探子。
他无比惶恐,说道:“我在秋泽兴洞府外听得,听得……他们在讨论法术。”
“隐隐约约听到一句,‘一经使出万剑归宗如仆见主,如朝拜到尊神一般’”
屠裘鲜猛然起身,黑色蟒袍带起一阵腥风,一伸手,隔空抓过册子。
“万剑,归宗?!”
“如仆见主!”
“朝拜尊神!”
“好狂!”
“难道这就是让灵犀峰那老疯婆子研究几百年,最后走火入魔,身死道消的法术?”
他打开册子,认真看了起来,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许安长见状,头抵住了地板,战战兢兢,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心中苦啊!
原本以为窥得机密,所以冒险现身,抢了东西就跑,在路上他看了一眼,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这特么写得跟闹着玩似的!
我抢了个什么玩意?
为了这么一份东西,暴露自己,简直是一个优秀暗探的耻辱。
可是想象中的呵斥并没有到来,许安长抬头一看,只见屠裘鲜脸色凝重。
屠裘鲜一脸严肃,陷入了沉思。
看第一眼的时候,他也觉得是一份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
可是当看到法术的效果,他立刻知道,这可能是真的,或者半真半假。
“一经使出万剑归宗如仆见主,如朝拜到尊神一般。”
“剑招一出,凌厉无匹的剑劲由体而生,身形可化着一股青烟,劲气四散弥漫。”
“无数利剑狂风暴雨般的飞卷。漫天飞舞,剑势如网,凌厉无匹,蔚为奇观。”
遥想三百年前,五位峰主齐聚凤舞峰。
那一夜,漫天流星雨。
那疯婆子仰着头,痴痴地说道。
“如果那几万颗流星,都是我的剑,那该有多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