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泽兴御剑归来,跳到洞府门口,连吐三大口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长剑也颓然落地。
剑身上赫然有着三道,触目惊心的豁口。
他趴在地上,身体虚弱,气势却是极为高昂,像一把无鞘利剑。
番薯哭丧着脸跑了出去,扶住秋泽兴,问道:“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才知道逃回来?”
“我胜了!”
秋泽兴再吐出一口鲜血,用冷冽的声音说道,“以一敌四,胜得漂亮!”
“他们四个,得爬回去。”
一听这话,陈长青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的心疼,腹诽道。
“我靠!”
“好家伙,他把我生产队的驴打残废了?”
“我破产了?”
秋泽兴继续说道:“他们四个立下重誓,回山之后,闭关修炼,要在宗门秋决杀了我!”
“我不怕!”
陈长青松了口气,坐了下来,心里美滋滋。
闭关修炼!
好得很,好得很!
四个喜欢加班加点干活的模范员工呀!
那我这磕头值不得蹭蹭蹭的往上涨?
番薯不敢相信,手掌贴着秋泽兴的额头,觉得他发了昏,道。
“怎么可能打得赢?”
阴狸峰的得意弟子。
草蟒峰的得意弟子。
天熊峰的得意弟子。
他们能被派来灵犀峰“借”宝物,可不是泛泛之辈,实力差秋泽兴不过一线。
最关键的是,凤舞峰的柳峰延,他可是掌门的关门弟子,实力可是稳压他一线的。
秋泽兴拍开番薯的手,看着陈长青,说道。
“我能胜,陈长青功不可没!”
陈长青面不改色,一脸淡定,却是悄悄挺直了腰杆。
番薯疑惑。
秋泽兴挣扎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往洞府走。
番薯要扶,却被他挥手摒退,此时的他心潮澎湃,极为骄傲,不承认自己的狼狈,要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洞府。
陈长青见状,灵机一动,一路小跑向秋泽兴。
秋泽兴踉踉跄跄,走路不稳。
忽然,他身子一歪,双腿无力一软,眼看就要倒下。
陈长青一个加速,跑到他身前,伸手扶了一把,好像没有扶住,还是让他摔了下来。
只不过姿势从侧着倒下,变成了跪在地上。
秋泽兴一愣,抬头看着陈长青,觉得怪怪的。
“使不得!”
“使不得!”
“万万使不得!”
陈长青面露惊恐之色,好像吓得手足无措,双手往前一伸,想要扶起他。
“哎呀!”
手一滑,没扶住,虚弱的秋泽兴,上半身向前倾倒,头磕在了地上,正对着陈长青。
【绑定者一号:秋泽兴已激活】
“使不得!”
“可万万使不得啊!”
“你这……我……你……唉……哎呀!”
“使不得呀!”
陈长青扶起了秋泽兴,一脸惶恐。
“我何德何能,能受峰主这一拜?”
“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替峰主排忧解难,是我该做的!”
秋泽兴皱了皱眉,一头雾水,觉得这小子,奇奇怪怪的!
他挣扎着起来,不悦道:“谁要跪你?”
番薯看着这滑稽的一幕,想着陈长青刚才的话,觉得事情肯定有蹊跷。
他看着陈长青惶恐的表情,觉得这小子一点都不真诚,感觉他怎么那么像在憋笑呢?
他的表情,好贱呢!
被陈长青这么一搅,秋泽兴没了逞能的兴致,被他和番薯二人,一路搀扶到了洞府内。
秋泽兴坐到椅子上,连饮三杯茶,喘匀了气息,又恢复了生人勿近的姿态。
番薯好奇问道:“峰主,你真的胜了?”
秋泽兴微微一笑。
“其他三个,不值一提!”
番薯瞪大了眼睛,峰主打了一架,变得这么狂妄了吗?
昨晚还因为他们要结伴登门,打坐沉思了一夜,没有睡着呢!
秋泽兴继续说道:“至于柳峰延……哼哼……”
“我到崖底的时候,看见他大呼小叫地对着一块巨石,拳打脚踢,还用头撞,明显气得不行!”
“他三番五次挑衅我,却让我不敢发作,让我憋着,想毁我道心。”
“没想到,最后,他让陈长青折磨得憋屈。”
“估计是一路上,越想越气,视为平生奇耻大辱,憋得难受,无处发泄。”
“他一边打石头,一边大喊‘恶心,真恶心,真特娘的恶心’”
“他道心已经崩坏,也是不值一提!”
“最可笑的是,他踢打石头的时候,喉咙里还因为气急了,岔了气,发出了怪叫声,像是……驴叫!”
番薯哈哈大笑,笑得摔坐在椅子上。
“驴叫!”
“欧——啊——欧——啊”
“是这样吗?”
秋泽兴也淡淡笑了笑,点了点头。
陈长青有些得意。
柳峰延倒是能精准地给自己定位,知道他是生产队的驴。
秋泽兴收敛了笑容,认真地斟了一杯茶,递向陈长青。
番薯大吃一惊。
一向高冷的峰主,又给一个刚入门的山贼弟子,亲手倒茶敬茶了?
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早上还恨不得活剐了他,现在就如此认可了?
我从小侍奉左右,何曾有过这种待遇?
陈长青双手接过,也不客气,一口气喝干了,道。
“好茶!”
秋泽兴饶有兴致地看着陈长青,问道。
“一往无前,也是直!向死而生,也是直!”
“你觉得,‘直’字,可不可以这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