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大战之后,尸横遍地。
令狐冲和任盈盈二人相互搀扶着,一脸悲怆地看着前方。
二人都已身受重伤,身上更是多处受创,鲜血染红衣服。
任盈盈轻轻抚着令狐冲的脸,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天大地大,这江湖之上,终究是容不下这对苦命的鸳鸯。他们为正派所不容,同样也为邪派所不容。
这广阔的天下,竟然没一个可容身之处!
接下来又应该去哪里呢?
令狐冲已经被逐出师门,任盈盈也面临日月神教的追捕,二人缓慢地行走在竹林中。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万维世界之上的光幕开启,二人惊讶地发现,这光幕之上所播放的,正是刚才竹林大战的场景。
视频缓缓播放着,背景音乐一改方才悲怆的格调,雄浑而激昂起来。
“华山派令狐冲!”
“虽无大侠之名,但却当得起大侠之实!”
“年少孤苦,为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宁中则夫妇所收养,待如己出。”
“待到长成之后,成为华山派大师兄,为人豪爽仗义,对师门尽忠尽孝,对师兄弟疼爱有加。”
“但江湖事多,人情日渐薄。”
“华山派这一温情之地,也注定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飘摇难定!前有剑宗与气宗之争,导致华山派元气大伤,后有剑宗后人成不忧上山夺权,门派之内又是一番勾斗!”
“未出江湖,华山派便已自损三分!”
“这武林之中,这天下之内,门派林立,高手如云。区区华山派,又何足挂齿?”
“相比于嵩山派,华山派可谓势单力薄,相较于少林武当,华山派更不值一提,就连那邪派的日月神教,在江湖上说话也比华山派来得管用。”
“若华山派再无建树,恐怕就连青城派之类的门派都难以降服!降为三流,已是注定之事。”
听到这里,令狐冲一脸黯然。
他艰难地扶着任盈盈,一脸无奈道:
“虽然不中听,但高风先生所言极是。这近百年来,我华山派可谓是多灾多难,因为不断的内斗和纷争,导致门派实力大损。”
“在如今的武林之中,甚至连一席之地也快要失去了。不知是门庭冷落还是什么原因,师傅这些年也是广纳门徒,甚至就连福威镖局的林平之也收作徒弟,悉心栽培。”
“可惜,我那林师弟,他的心思好像根本不在这里....”
想到这里,令狐冲不禁回想起自己被逐出华山派之前的段段往事。
不知怎么地,师傅一下子突然偏爱林平之,不但亲自传授他武功,还在公共场合多次暗示要将师妹岳灵珊许配给他!
要知道,这岳灵珊可算得上是令狐冲的一块心病啊!她是自己的小师妹,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也是自己的心上人。
这些年来,作为华山派的大师兄,令狐冲自认为自己对门派、对师傅已经尽了忠孝的义务。自己平日里除了有些懒散放纵,其他方面确实无可挑剔。
但不知为何,事情忽然间就成了这样?
不久之后,因为成不忧和青城派的缘故,自己竟然被逐出师门,最终成了现在这般无名无姓,无门无派的江湖浪人。
他知道,师傅想要他说出那奇怪剑法的来历,最好能分享出来,让师兄弟们一起学习!
但自己曾答应过风清扬先生,绝不透露这剑法的一分一毫!
任盈盈看出令狐冲的心思,擦去嘴角的血迹,道:
“岳不群那伪君子,之所以收林平之为徒,还不是为了那辟邪剑法!”
“这是天下皆知的事,但他岳不群却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公义!可笑!倘若他岳不群当真是为了公义的话,为何不在余沧海血洗福威镖局时出手相救,而偏偏要等到他林平之一家死绝了之后再出手呢?”
“伪君子就是伪君子,无论做了什么,都难改其本性!”
令狐冲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因他知道,任盈盈所说的,大概率是正确的。
只是他还是很难相信,一向翩翩风度,江湖人称“君子剑”的师傅会干出如此投机取巧之事?
那真的是自己的师傅吗?
视频继续播放,伴随着画面的流传,再次吸引了令狐冲的注意。
“虽为华山派大弟子,但在师门中,却是最无份量之人!”
“师傅岳不群,表面为人君子,但实际上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师傅宁中则,在对女婿的选择中,依然选择了出身和名望更好的福建林家。”
“多年以来,令狐冲虽然为华山派尽心尽力,但除了一些简单的武功和剑法路数,终究是一无所得。”
“虽然岳不群也曾多次表示要将华山气宗之绝学紫霞神功传给大弟子,但始终也只是说说而已,未见任何行动。实际上,岳不群不愿将紫霞神功传给任何人,因为他不希望任何人超过自己。”
“如此师门,不要也罢。无名无姓,无门无派,自古一江湖,江湖一浪人,又有何不可?”
视频不断播放岳不群的画面,随着他表情的变化,诸天世界的大侠们也渐渐看出他伪君子的本性。
但视频继续播放。
“天所授,虽贱必贵!”
“在思过崖上,习得绝世剑法,从此青云直上,剑法更是名震江湖,接连战胜一众好手!”
“也正因为如此,如此绝妙的剑法,引来师傅岳不群的嫉妒之心,一怒之下,将之赶出师门。”
“虽被赶出师门,但令狐冲依然牢记心中的侠义,以自由之身,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一时间美名广传,成为江湖上一号人物。”
看着画面中的自己,令狐仲淡淡地笑了笑,道:
“高风先生也太看得起在下了。”
“路见不平,我只是做一些分内之事,没想到被高风先生如此夸赞,这必然是言过其实。”
微风吹过,竹林响动。
经过刚才的阵阵厮杀,平静下来的二人,彼此的距离更近了。
任盈盈道:
“冲哥不必谦虚,要真论狭义,这武林之中,就算是方正老和尚和冲虚老道士,也不过如此了吧!”
“高风先生一点都没说错!”
“你呀,就是为别人想得太多,而为自己想的太少了!再这样下去,这天下的英雄恐怕就要死绝了。”
令狐冲紧紧握住任盈盈的手,紧接着轻轻将她背了起来。
任盈盈的臂膀和背部有刀伤,虽然轻微活动,但伤口破裂,鲜血浸透而出。
“冲哥,快放我下来,你还有伤!”
令狐冲倒是毫不在意!
“我令狐冲从小到大都是伤,这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背媳妇咯!”
“快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