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岳岳拿起扇子,以扇子代笔,边说边比划:
“重要的通知……”
林一咂咂嘴:“你这词也太水了,怎么跟村里开会似的。”
岳芸鹏白了林一一眼:“亲爱的、敬爱的、戏迷的朋友们,注意了。著名的、京剧的、大个的、表脸艺术家……”
“停停停,你这艺术家怎么还大个的,而且表脸像话嘛。”
“表演艺术家岳不群,要在这嗨唱戏”
“什么叫这嗨啊!”
岳芸鹏笑道:“嗨我还不会写,我写的拼音!hai嗨。”
观众跟林一全都笑了,这都什么艺术家啊。
小岳岳继续道:
“岳不群唱戏,那真是好极了,特别的好听。他经过多年的钻研,现已成精。”
林一一愣,小岳岳赶紧改口:
“现已成仙。”
“啊?”
“现已成名,真的!”
“还真的!你是怕别人不信是怎么着?”
小岳岳脸上也有点没绷住,但很快调整过来:“他唱的那是好极了,老生、青衣都能唱!”
林一满脸的认同:
“你也就能唱点二刈(椅)子戏了。”
林一一句话让观众再次爆笑,二刈子可还行。
南方地区可能不知道二刈子是什么,但北方人尤其是京城人,都懂。
起源于太监,就是说不男不女的人,也可以指生理上是男性,但心理性别是女性的人群。是一个妥妥的贬义词。
小岳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你才二刈子呢。”
林一想翻一下之前岳不群的包袱来着,但想了下此时已经入活了,容易岔开观众的注意力。
如果这个时候再加入很多没必要的包袱反而适得其反,但他不翻就怕有的观众多说一句搭个下茬,到时候更不好,于是直接给小岳顺了下:
“你别往心里去,接着说。”
有些观众本来也想喊接岳不群来着,但由于林一没给他们机会,也只好作罢。
这就是捧哏的作用,也是相声的技巧,让你搭茬的时候给你留口子,不让你搭的时候肯定会想办法遮过去,如果没给留口子,还乱搭茬,甚至刨活,这就是打岔了。
但这些事衣食父母,花了钱哪怕真是故意打岔你也不能说什么,所以就只能看捧哏的能力了。
林一已经示意了,岳芸鹏也就继续说道:
“下面有我的简介,岳不群生于一九八五年至……”
林一抬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哪年?”
观众们顿时乐的都不行了,直接死亡日期都干出来了可还行。
“嗯——”
岳芸鹏想了半天最后拿手中的扇子当做笔划了一道:
“算了不写了。
林一点点头:
“就没有写自己什么时候死的!”
岳芸鹏也仿佛为了演示之前的尴尬快速道:
“他要在这嗨,唱戏。”
听到“这嗨”这个词,根本不用林一翻,看着林一的表情观众就笑了。
“要在这唱戏,啊三天!”
“怎么还‘啊三天’。”
“不懂了吧,啊三天这是一个感叹词,如果说大海报往这一贴,这位往这一站,‘啊三天!’,旁边一个走路的立刻就被吸引了:
什么玩意‘啊三天’?我过去瞧瞧。一看唱戏的岳不群……啊三天!
旁边又过来一个:啊三天?
然后一个接一个,好多观众就都来了!”
林一满是无语,观众们听着那魔性的‘啊三天’都笑疯了。
本来岳芸鹏还在这想了一个五六天改成五六日,不能说日字的包袱,。
林一觉得此时已经进入正活了,再去强行插一个为了搞笑而搞笑还沾点低俗的包袱没什么必要,反而会影响活的完整性,因此给去了。
“大海报一贴全世界都是!京城的广告牌,全是我!高速公路两边的广告牌子全是我!”
“那地方谁看啊。”
“开车的啊。”
小岳做出把着方向盘的姿势,抬头一看:“啊三天!”
林一摆摆手:
“这要出了车祸,三天不一定出的来你知道吗?”
小岳看着林一嘿嘿笑道:
“京藏高速为什么堵车你知道吗?”
“不知道。”
“啊,三天!铛!铛!铛!铛!堵了九天!”
“那肯定是有仨人喊来着。”
林一一句话再次成功逗笑观众。
“各大电视台,各大网站全是我的广告,全世界的戏迷全都疯癫了!啊三天!
石家莊省知道吗?”
林一赶紧拦了一下:“石家莊那是市!”
“石家莊市戏迷朋友多啊,为了听我的戏自己开车来!人太多堵车了怎么办?路全堵了车子不能通行,跑着!”
小岳一边原地小跑一边大喊道:
“啊!三天!”
林一撇撇嘴:
“就这速度三天能到吗?”
小岳白了他一眼:
“上沪,坐火车来!但戏迷太多了火车不够怎么办?十二节的火车改成二十字节!”
“您先等会儿,长了一倍啊,那能拉得动吗?”
小岳岳满脸的无所谓:“拉不动加车头啊,一个火车头在前边拉,另一个在后面推。”
林一若有所思,然后问了个问题:
“一个在前边拉一个在后面推,那你直接改成俩十二节的火车不行吗?”
小岳岳想了半天,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你说的这个主意好啊!火车站怎么没想到呢?”
林一轻轻的推了下岳芸鹏:
“去!那是你没想到!”
“上沪的朋友坐俩火车来。広东听戏的也多啊,这地方就远了得坐飞机。但是飞机装不下这么多人啊,最后想了个办法,坐热气球!”
“広东离京城可远着呢,热气球能飞到?”
“加足了燃料!一开始飞得挺好的,半路上风向变了。”
林一装作惊讶的样子:
“那飞哪去了?”
“南极!”
“嚯!那还不得冻死啊!”
小岳岳满不在乎的一挥手:
“无所谓!”
“全世界的戏迷朋友们都来了!离开开场还有三天,京城所有街道全堵了,都是为了来听我唱戏的,我得赶紧想想唱什么戏了。”
林一看小岳岳的眼神满是荒唐:
“人家都冻到南极了,你这还没想好唱什么戏呢啊!”
咋爱观众的笑声中,岳芸鹏拍拍林一的肩膀:
“我这样的大艺术家,还用提前想吗?张嘴就来啊!”
“那您唱什么?”
小岳岳一拍手,满脸的自信:
“五加皮啊!”
“停!”
林一赶紧打断他。
“五加皮?五加皮那是黄酒!”
“那应该是?”
“《武家坡》啊!”
“无所谓,还有第二出戏。”
“第二出是什么?”
“色狼探母!”
“咦——”
林一指着观众道:
“观众们都笑话你呢,哪有色狼探母?”
小岳岳看向观众问道:“那是什么?”
之前林一和于奎智唱过四郎探母,因此台下观众见小岳岳问,就连杨蜜这种之前不听戏的人也异口同声的答道:
“四郎探母!”
小岳岳点点头:“四个色狼!”
观众们瞬间被逗笑了,林一也看着他:
“没有色狼的事儿,不要把你的本性暴露出来,就叫四郎探母!四个色狼探母……你少看点那些霓虹国的片子!”
小岳岳和观众都乐的不行了,第一排的杨蜜脸也有点红,他不会真的喜欢看那种片子吧,要不然他怎么这么清楚。
缓了好一会儿岳芸鹏才强忍着笑说道:
“四郎探母,第三出……嗯!我这三出戏啊……”
看着小岳快速带过去的第三出戏林一懵了,赶紧拦了下:
“你这第三出叫什么?”
“我上大街上慰问他们去!”
“你先别慰问,第三出叫什么!”
差点被唬过去了。
“跟你有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我听听不行吗?还有这么多观众朋友呢。”
小岳岳满脸的淡定:
“忘却了!”
观众们全都笑了,你是怎么用这么硬气的语气,说出这么怂的话的?
林一更是满脸的无语:
“你自己安排的戏你忘了?那人家戏迷听什么啊?”
小岳岳装作思考的样子:
“我想想啊,仨字儿。”
“哪仨字儿啊?”
“好像叫什么套儿。”
林一,反应半天:
“你这个套儿不会在最后一个字吧,我还是个孩子啊!”
看着林一三观尽毁的样子,小岳也和观众一样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不得不说,小岳岳在表情管理这块一直都不怎么好,这也是以后需要改进的地方。
憋着笑,小岳岳点了点头:
“就是最后一个字儿。”
林一叹了口气:“那白搭了,您这出戏唱不了了,不等您唱完就得被扫黄的给扫了。”
观众本来还没往这方面去想,但林一通过表情和话很成功的将他们都带偏了。
看着观众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岳芸鹏赶紧说道:
“主角叫什么窦尔敦。”
林一松了口气:
“那叫连环套!没有儿化音,还套儿!”
“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