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天下成现在这个样,真的只怪奸臣?
鲁智深说完,神色也是一正。
掸了掸身-上尘土后,双手抱拳,就打算朝着林殊恭敬下拜,叫两声爷爷。
不过今次这话,还没开口。
林殊已经伸手,将他拦住。
老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林殊可不想和鲁智深真的闹僵。
所以今次,将他扶起后,倒是给了对方个台阶道。
“爷爷什么就不必了,我看大师也是性情中人,赔偿损失之后,朝着刚刚被你打伤的兄弟们道个歉就成了。这事儿,咱们就算是过去了,你说如何?”
“好。”
“一切都听林兄弟的,不过这爷爷可以不叫,但是大哥,却是免不了,不然若是传出,外人还以为我鲁智深,言而无信呢。”
鲁智深听完,神色稍缓,但还是执拗道。
“这-种事,都随你,就是了。”
林殊不再坚持。
“成。”
“那我鲁智深在此,就在此,先给各位兄弟,赔不是了!”
鲁智深见此点头。
转而抱拳,是朝着四面朱贵、宋万等人告罪起来。
朱贵、宋万几人,虽然平日里武艺什么的稀疏平常。
不过也都不是蠢人。
这时看林殊这边释放善意。
自然是从善如流。
一-个个都当之前事情和没发生过一样。
立马也合着鲁智深这边客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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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这说的是哪里话。”
“就是,就是,老话说,不打不相识,现如今,这不也算得上是自家兄弟了么。”
“就是,自家兄弟,还说什么别的,来,上楼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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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轿子众人抬。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酒楼,瞬间变得其乐融融。
也好在行脚的客商,刚都散了大半。
不然看到这场面,怕是眼珠子都要被惊得掉到地上了。
不过林殊自己,对此,倒是表现很淡然。
什么叫江湖?
江湖可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所以这-种场景,不夸张说,确实在他预料之中。
至于鲁智深自己。
他虽然勇武,但却不是李逵那种纯粹的憨憨。
所以此刻,见众人如此给面子。
再加上酒醒了大半后,也回过神来,刚刚确实是自己的错误。
所以眼下,同样是借坡下驴。
顺势就和众人一起,上了酒楼的二楼,重新开-始吃酒起来。
这一-次。
才是真正的宾主尽欢。
而也是借这个机会。
林殊旁敲侧击,好一番打听后,这才知道了这鲁智深赶赴梁山的真正原因。
不是别的。
竟然只是单纯为了他梁山酒楼的美酒【醉仙酿】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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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换成旁人如此说。
林殊一定将他这话给当成了是单纯的恭维。
但看看面前鲁智深那真挚的眼神。
再想想这家伙为了美酒,大闹五台山的“壮举”。
林殊还真信了大半。
一方面诧异于,他这梁山大酒楼名声传播之快。
另外一方面,则是感慨,无巧不成书。
这世上的事儿,实在太多的巧合了。
当然。
心中感慨归感慨
面上林殊倒是干脆的很,立马让人又拿上了两坛美酒。
喝得鲁智深那叫一-个痛快。
接下来一连数日,都是这般,好酒好肉的招待鲁智深。
不夸张说,真给鲁智深这边伺候的有些乐不思蜀了。
一连歇了七日,这才想起了自己还要去大相国寺复命的事儿。
临行前,那叫一-个依依不舍。
酒桌上,一-直抱着一坛【醉仙酿】,都不撒手。
林殊看他这样,立马豪爽表示。
今日算是为鲁智深网开一面,【醉仙酿】不限量供应,酒水管够!
鲁智深见此,自然大喜,再次喝了个酩酊大醉。
不过这次临别前,最后一醉。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
心事重重的鲁智深,却是开口,朝着林殊又问起了一-个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林大哥,小弟还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为小弟解惑。”
鲁智深现在大哥叫的已经非常顺溜了。
林殊听完,也没多想,只是笑着道,“兄弟,但说无妨。”
“大哥,既然是那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的胞弟,家室也算显赫,这好端端,怎么反倒是上了梁山,当起了贼寇了?这事儿,你家兄,应该还不知道吧?”
鲁智深追问。
表情费解。
很明显,对于此事,已经耿耿于怀许久。
看他这反应,林殊倒不意外,淡淡一笑后,开口又道。
“确实不知,不过这可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我林殊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
而这不出还好,
话音落下。
鲁智深眉头一扬,面上更多了几分诧异,道,“哦?深思熟虑之后,反而选择了落草??”
“这.......兄弟这话,是认真的么?”
看鲁智深将话问到这个地步。
林殊也是正色,罕见吐露了心扉。
“当然。因为我早就看透了,如今这世道,就是把好人逼成恶鬼的世道,若是不想和那些朝野之中的奸贼们,同流合污,就只有落草为寇,这条唯一的出路了。
这一点,我想鲁兄弟,应该感触比我还深才对。
一-个小小的郑屠夫,都敢号称镇关西,为祸一方,欺男霸女。
这其中,自然有郑屠自己的问题;
但又何尝不是地方官员放任自流的结果?”
“都说见微知著。”
“一-个屠夫都尚且如此了,整个大宋朝廷,究竟糜烂成了什么地步,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
“确实如此,如今的大宋,确实是眼看着,一年不如一年了。”
“都怪高俅、童贯那几个恶贼!”
“如今的朝廷,奸臣当道,不知道多少有志之士,报国无门,蹉跎于江湖之中,实在可惜可叹可恨!”
鲁智深说完,直接攥拳,一脸的悲愤。
很明显,之前还是提辖的时候,他没少和别人讨论过相关的事情。
本以为今日的话题,最终又要转到抨击高俅等人的老路上去。
谁曾想,今日听他如此说。
林殊这边嘴角一扬,却是冷冷笑了起来,又道。
“高俅?”
“童贯?”
“呵呵,一两个奸臣,还能说是臣子的问题,如今这天下,奸臣横行,你觉得又是谁的问题?”
“不说别的,就说这些日子,朝廷大张旗鼓征收的花石纲,这一项税务,又是为谁而收?”
“还有这些年面对西夏、辽金等国,频频的割地求和。
你觉得,这是简单几个朝中的奸臣,能够做到的?”
“我大宋成如今的局面,真的完全是高俅、童贯这几个人的问题么?”
而今次这话落下。
原本热闹的酒楼包厢内,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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