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一个距离他远一点,看起来安全一些的地方,然后坐下,下面是草甸着,扎的屁股疼,我向里挪挪让坐着的地方舒适一些,我在这里至少要等上八个小时。
后来我发现,我的的判断似乎出了问题,我在这里待的可不仅仅是八个小时。
我坐在草甸子上,眯缝着眼睛装作睡觉,实际上我在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只要他对我行为不轨,或者做出危险的动作,我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躲开或者击倒对方。
就这样,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是被两个从外面走进来的狱卒的脚步声惊醒的。
我睁开眼睛首先想到的是看看对方在干嘛,此时我的眼睛早已适应了幽暗的环境。
我看见远处的那个人也正在看着我,他的眼睛看起来十分的明亮,就像是黑夜中猫的眼睛。
有两名狱卒走进来大牢,他们径直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到了牢房门前,其中一名狱卒用钥匙打开了锁头,然后站在外面,手扶着佩戴在腰刀的刀把。
另一名狱卒提着饭走进牢房,径直朝我走过来,然后将饭菜放在我的面前,毕恭毕敬地对我说:“我过一会来去彩盒,您慢慢用。”
说完转身就要走。
我坐在地上,问狱卒:“什么时候放我出去?”狱卒回头看了看我摇摇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我看见狱卒摆放着我面前的饭菜,却没有给躺在远处的犯人,我心中纳闷,想了想,这一夜晚,他肯定也饿了,而且他也没有攻击我说明对我没有什么恶意。
我招招手,对那个人说:“你过来,吃点饭。”我边说边打手势,怕他听不清我说的话。
那个人似乎听到我的话,慢慢爬了过来,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他也在提防着我,爬到跟前,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他试探着伸出黑色的肮脏的手去拿碗中的馒头。
我把碗推向他,他见我没有阻拦,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好像很久迟到食物,三下五除二将整个馒头塞进了嘴里。
馒头在他的嘴里,一直没有咽下去,似乎被噎住了,我急忙递过去一碗水,他接过去咕嘟咕嘟将水喝下去,才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将碗还给我,对我表示感谢的微笑。
他的满脸黑乎乎的,牙齿也是黑的,看不到干净的地方。
我想他这里至少待了一个月,后来发现自己又猜错了,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年了。
我将碗里的猪头肉递给他,示意他吃了。
他看见了,摆摆手,意思是吃饱了,可是眼睛依然恋恋不舍地盯视着碗里的肉。
我抓起肉递给他,他看了看我接过来,放进嘴里,使劲地嚼着,好像是在品味着美味佳肴。
我问他:“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那人一边吃着猪头肉一边说:“三年了。”
我一听大吃一惊,问:“犯了什么罪,关押这么长时间?”
那人说:“私自制造火器。”
我一听说,提起了兴趣,又问:“你说得火器指的是什么?”
那人听到我问话,停了下来,看了看我说:“你好像不是这里的人?”
我听后,想了想说:“我平时很少打听别人的事,只是在家做烧饼然后拿出去卖,卖完就回家。”
那人听了,点点头,又看了看我说:“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不然这些狱卒怎么会给你这么多菜和肉,我们这里的人,只能吃些剩菜剩饭,臭鱼烂虾之类的,根本就吃不到你现在的食物。”
我听了心想:这里的伙食这么差,这些人怎么活下来的,而且还活了三年,不然走出牢房,就在牢房中这么坐着。
我又问:“你们每天不出去走走吗?”
那人摇摇头,说:“我这里三年了,就是这么坐着。”
我问:“你们从来不洗澡吗?”那人摇摇头。
我想怪不得这人身上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问:“你们的大小便怎么办?”
那人说:“你坐着的地方,就是大小便的地方。你一直这里坐着,一个晚上我都不敢小便。”
我听到这话,腾地一声,从地上弹跳起来,躲到了一边,回头看看原来的地方,怪不得昨天晚上这里有些怪怪的感觉呢。
这顿饭我一口都没有吃,全都给那人吃了。
我坐在另外一边。
那人吃完饭回到自己的地方,躺下休息了。
不一会,两个狱卒又走进来,打开牢房的门,其中一个走进来收拾好碗筷,对我说:“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对我们说,我们都认识二爷。”
我知道他们说的“二爷”指的说武松,武松排行老二。
我关心的是我什么时候出狱。
我问狱卒:“县令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狱卒摇摇头说:“我们不知道啊,一有消息我们这边就告诉您了。”
说完,拎着食盒转身就走了。
我呆呆地坐在里面,心里想:看来都是西门庆这小子在外面搞得鬼,他想害死我,可是我不是那个武大郎,他认错人了,我可是来自现代的齐天大圣啊,想弄死我可没那么容易。
这时,那人招招手示意让我过去,我看看他,起身走了过去。
我问他:“你的腿怎么了?”
那人说:“这里潮湿,待时间久了患上了关节炎,久而久之,就站不起了。”
我问:“他们不给你治疗吗?”
那人听着我的话,噗嗤一笑说:“你可真是书生气啊,那里有会有这样的好人啊。”
我看了看他的腿,他的腿关节部位早已肿胀起来,我用手去摸,那人下意识地挡了一下我的手,说:“不要碰,疼得很啊。”
又问我:“你叫什么名?”
我说:“武大郎。”
“哦,武大郎,我叫陶柱。”那人说。
我说:“不知我们两个谁大?”
那人说:“我已经四十二岁了。”
我说:“哦,那你比我打,我叫你陶大哥吧。陶大哥,你说的火气指的是什么呀?”
陶柱说:“是火枪。家父就喜欢做火器,后来我也喜欢,家父过世之后,我就一直从事着火器制作。”
“这些火器,有人买吗?”
“当然有人买,那些出去打猎的猎户,经常到我这里购买,还有火药。”陶柱很自豪地说。
“宋朝不是让携带刀枪吗?怎么不让做火器呢?”我问。
陶柱听到这里叹口气说:“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蔡京是天子的宠臣,但是飞扬跋扈无恶不作,这天他在京城里经过,这时有人埋伏在路过的酒店之上,要刺杀蔡京,蔡京手下的人众多,那人用我做得火枪,一枪击中蔡京做得轿子,但没有打中蔡京。
枪声惊动了护卫,护卫顺着枪声追上了酒楼,只发现丢在地上的火枪,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问:“那酒楼的老板岂不是遭殃了。”
“可不是嘛,酒店老板和伙计都被抓了起来,严刑拷打,也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后来有人提议抓制作的火枪的人,就找到了我,我说我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阳谷县啊,他们也不听我的,就把我稀里糊涂地下了大牢,至今也没有提审,就这么一直关押着据说酒店老板和伙计早就结案了。”
我问:“他们的结局怎么样?”
陶柱做了一个被杀头的手势。
我倒吸口凉气问:“这些家伙也不问青红皂白就乱杀无辜。”
陶柱叹口气说:“那里有讲理的地方啊。”
又说:“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蔡京想起了我,我也就没命了。好在这个县令没有将我报上去,如果报上去了我这条命早就归西了。”
陶柱的这些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就这样,我在大牢里一直待着,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天三餐,狱卒都是好菜好肉好酒的斥候着。
我原以为说县令的好心好意,后来出狱才知道,这些都是我的娘子西门春雪暗地里安排的。
当然也需要花费不少的银子给那些监狱长和狱卒。
我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叫着陶柱,让他给我一起分享快乐和美味,一起喝酒,喝到尽兴的时候,他哭泣着对我说结交我这样的朋友,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福气。
平时,陶柱给我将制作火器的方法和秘诀,本以为这些技术会让我瞠目结舌,但是我给他的火器制作建议,反而让他目瞪口呆,觉得我的想法是怎么来的,会反过来问我。
当然,他不知道我来自于一千多年的时间维度,那里的科技发展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而此时大宋的火枪,只是为世界火器时代开了一个头而已。
在后来的火器发展中,中国的火器经过成吉思汗的蒙古军队打到阿拉伯半岛,这些火器的技术也传到了那里,然后再由阿拉伯半岛传到了欧洲,经过欧洲人数百年的改造和发展之后,将中国的火器发展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到了明代的时候,火器开始向欧洲进口,当时还勉强更上了欧洲的火器发展步伐。
可是到了清代的时候,闭关锁国三百余年后,让中国的火器远远地落后了欧洲三百年……
我和陶柱一起研究着如果改进火器的制作方法,这些制作工艺要是能够成功的话,那么宋朝将会改变他的历史命运。
我和陶柱说好了,一旦出去就合伙制作火器,将火器卖给皇帝,从中大赚一笔,还能名垂青史。
陶柱看着我说:“我们现在怎么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