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哥手里拿着梨框,这些天只顾着去找吴大秃子,没有心思卖梨,框里的梨还剩一大堆没有卖出去,他颓丧地走在大街上,正在想着怎么跟大郎哥交代呢,这时远处有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在叫他,郓哥抬头仔细看去小乙,也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在西门庆家里当书童,西门庆有一个儿子,只有六岁,叫西门子,到了该读书的年龄了,每天要去私塾读书,所以找了个书童陪伴,邻居将小乙介绍给西门庆,西门庆见小乙为人老实,便让他陪伴儿子读书,平时里带着西门子去读书,闲暇时帮着整理书籍,一来二去,西门庆把小乙当做自己人了。
平日里,西门庆要买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也会让小乙去卖,今天郓哥看到了小乙以为是西门庆叫他来卖梨,便迎着走了过去,还没等郓哥说话,小乙开口问:“你这几天去哪了,我找了你好长时间。”
郓哥回答说:“我正忙着呢,你有什么事吗?”
小乙说:“找你当然说卖梨了,以为我请你喝酒啊。”
郓哥听后,心里很是高兴,把框里的梨递到他的面前说:“这些梨你都卖了吧。”
小乙看看说:“好吧。”说着,掏出了十个铜钱递给了郓哥:“梨筐,先借我了,回头再给你送过来。”说完拿起框就走,走了几步回头说:“明天你还是过来自己取吧,顺便在拿一筐梨来。”
郓哥问:“我送到哪里去?”小乙说:“明天中午,你送到城西的狮子楼对面的小胡同里,我在哪等着你。”
郓哥点头称是。看着小乙远去的背影,心想:不管怎么样,今天还算卖了一筐梨,不然我又要挨饿了。说完将铜钱放进怀里,怀着五味杂陈的心情回家了。
第二天,这是第十天了,上午郓哥拿着一筐梨扔在四处打听吴大秃子的消息,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而且一个梨也没卖出去,到了中午,他想起小乙约好卖梨的事,急忙跑到了城西狮子楼旁,对面的胡同里,小乙早就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梨筐东张西望地找着什么。
郓哥知道是在找自己,急忙跑了过去,小乙看着郓哥,将梨筐扔在地上,大怒:“要不是那个秃头要吃你卖的梨,我早就不卖你的梨了。”
郓哥一听“秃头”两个字,心中一震,脸色却装作毫无关系的样子。他也听小乙说过,他在西门庆家认识一个丫鬟叫小莲的,很喜欢她,心中藏着一直没有表达,小莲也知道,但是她心里也喜欢这个小乙。
郓哥听后感觉到小乙的话里有话,急忙说:“小乙哥,实在抱歉,刚才家里有事,所以才迟到了,请您多多见谅。”说着急忙将手里的梨筐放在地上,双手给小乙作揖,小乙气愤的脸稍有些平静,扔给郓哥十个铜钱,拿起梨筐就要走,郓哥急忙说:“小乙哥,我正想请您喝酒吃肉,不知现在有没有时间啊。”
小乙听到郓哥的话,脚步停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那就在这等我吧。”说完,大步向回走去。
郓哥见小乙向回走,那里肯错过这个机会,不管怎么样,小乙在这里,肯定会有大人物,小乙说的那个“秃头”是不是那个吴大秃子啊,但他平时只是陪伴西门庆之子西门子上学,今天怎么会泡到这里来,这里没有听说有私塾啊,在这里想不如跟着去看看。想到这里,郓哥快步跟上小乙的脚步,但是跟着小乙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让小乙感觉到不到有人在跟着自己。
就这样,郓哥跟着小乙在胡同里七拐八拐地走到了一家非常隐蔽的胡同里,小乙走到一扇黑漆大门外面停下来,向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跟踪,轻轻地敲了三下门,过了一会,听到里面有人问:“谁?”小乙回:“是我,小乙。”里面的人骂道:“妈的,卖个梨去了这么长时间。”话音未落,那扇黑漆大门打开了,里面的人没有走出来,小乙急忙地走了进去,黑漆大门随之关上了。郓哥在旁边听着,他听到了那人的声音,这么耳熟,难道……就是吴大秃子的声音,郓哥兴奋地差点晕倒在地,他刚想回身去武大家报信,突然想,是不是他呀,还得弄清楚了再去吧。
说完,回到了胡同口的位置,等着小乙。郓哥手里积攒二十个铜钱,再加上今天的十个铜钱,勉强可以请小乙喝上一壶酒,在酒桌上,我在问个清楚明白。
郓哥站在胡同的位置,左等右等,还是不见小乙的身影,看看天色暗淡下来,夕阳已渐渐落山,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稀少。郓哥心想:这小子是不是真生气了,不会来了,要是不来我在这里傻等着也无用啊,不如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那个黑脸的宋江,如果运气好,就抓他个正着,如果运气不好,也损失不了什么。想到这里,用手掂量一下手中的铜钱,转身正要回家,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嘿,郓哥,说好了晚上请我喝酒的,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郓哥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震,心想:真是天意啊。
转身一看,果然是小乙,小乙走过来对郓哥说:“那个家伙真是难伺候,还不容易让我休息一会了。走吧,我们喝点去。”
两人走向不远处的一家小酒馆,这家小酒馆就是上次大郎请郓哥喝酒的地方,这次是他请小乙喝酒了。
两人走进酒馆,酒馆里三三两两的几桌有人在喝酒,倒是十分的清静,两人找到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酒保看见两个人走进落座,急忙跑过来,到了桌子前,一边忙着擦桌子,一边殷勤地问:“二位客官吃点什么?”郓哥对小乙说:“你点菜吧。”小乙也不客气那个菜单,嘁哩喀喳地点了几个菜,又点了两壶酒。酒保拿着菜单下去了,不一会的功夫,酒菜摆上了桌子。
两个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郓哥见小乙微微熏醉,便问:“小乙哥,看你今天有些不开心,这时为何呀?”小乙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看着郓哥说:“我和你说,你是老几呀?”说着,又是一杯,郓哥听他这么说心中很是愤恨,心想:我花钱请你喝酒,你居然这么和我说话。但又转念一想:我是为了那赏金,不能一时冲顶坏了我的财路啊。想到这里,陪着笑脸拿起酒杯又和小乙喝了数杯,此时小乙却早已醉了,嘴里开始胡言乱语,唠唠叨叨起来。郓哥一见此景心中高兴,这回不用自己费心思去问,小乙自己就把话说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的,小乙在西门庆家做书童,陪着西门庆的儿子西门子上学放学,平时也没事,西门庆很少在家,总是在外与朋友交际,寻欢作乐,这天西门庆让丫鬟媚儿去斥候一位朋友,同时也让小乙一同前往,小乙听后心中高兴之极,认为是天赐良机。没想到的是,两人被送到了一栋黑漆大门的宅子里,就是现在的这个宅院,宅院里是一个秃头的膀大腰圆的家伙,却将媚儿占有,小乙心中很是气愤,但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是奴呢。就这样这股气一直憋在心里。
郓哥听到这里,心想,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吴大秃子了,郓哥又仔细问了一下那个的外貌,心中确定就是他了。两人又喝了几杯酒,小乙早已醉的不行了,趴在桌子上呼呼睡着了。
郓哥看到这里,心中高兴,招呼酒保说:“方便一下,茅房在哪里?”酒保用手指着后院说:“茅房在后院”郓哥转身跑向后院,酒保看了一眼郓哥后影,担心他不给酒钱,但是又低头看见小乙正在睡觉,心想,有人这里他跑了,我就找他要钱。说着,又忙去了。
郓哥跑到后院,他哪里去上茅房,看看后面没有人跟踪,跑到后院的墙根下,后院的墙不高,他用纵身用双手拌住墙头,双脚踩着墙体,纵身一跃上了墙头,再一翻身下了墙,放开两条腿向大郎家飞奔而去,很快到了大郎家,敲门,开门的是潘金莲,郓哥也不说话,他不知道从哪就是烦这个女人,看见她就有种排斥感,他走进房间,看见大郎向外面走,郓哥走到大郎跟前,回头看了一眼潘金莲,低声在大郎耳朵边说:“找到了。”我听后心中一喜,这时,从后面走出来两个人,郓哥一看正是武松和宋江,两人看看今天就是第十天了,不知道郓哥那边怎么样了,便一直没有离开大郎家。
大郎将几个人带进卧室,对宋江和武松说:“郓哥找到他了。”两个大喜。此时,我的身体早已恢复了,而且感到全身气力十足,真不知道这个郎中用的是什么样药,这样强身健体,以后有时间去拜访他,再配几副药。
这时,武松早已拿着自己的戒刀,宋江拿着朴刀,我没有合适的兵器,顺手拿了门旁的腊木杆,跟着两人走了出去,武松看到了对我说:“大哥身体刚刚痊愈,不可用力厮杀,你还是呆在家里听候我们的好消息吧。”说着,让郓哥带路。我走上前说:“弟弟,不必担心我,即使我不出手,在一旁替你们观战助威也好啊。”宋江笑着说:“既然大哥想去那就一同去吧,有我们在大哥不会有危险的。”说完,郓哥带路,四个人向着吴大秃子藏身之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