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点点头，利索地用网兜捞起五条黄鳝，装进了黑色袋子里，在旁边秤上称了重，算了价格，张弛付了钱给他。
前屋有人喊伙计上菜，伙计马上跑了出去。
趁此机会，张弛用手中的黑色袋子换掉了水池边的那只，又拿了个黑色袋子揉成一团揣进了裤兜。
走出土菜馆，他又看了一眼停在旁边的那辆金荣章的黑色宝马。
咦？天窗居然开着。
张弛冷笑一声：王八蛋，这是天要亡你啊。
他拎着袋子，来到隔壁的五金店买了把剪刀，此时天色渐暗，路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
张弛回到黑色宝马边上，用剪刀在袋子的底角剪了一刀，然后直接往天窗里一抖，只觉得手上骤然一轻，又一轻。
张弛贴着窗玻璃往里一看，两条菜蛇落在了中控台和座椅上，盘绕了一会后，又迅速地游了开去。
张弛走到路边，将手中的袋子和剪刀一块扔进了垃圾箱。
随后，他走到一家杂货店里，借用电话，打给了卢红。
“卢总，你好，我是张弛。真不好意思，我那位朋友的会议延时了，恐怕今天是来不及赶过来了，只好改日再约，抱歉抱歉。”
卢红在电话里，没有流露出丝毫因为对方爽约而不满的情绪，还是对张弛帮她推荐客户表示了由衷地感谢。
张弛现在基本确定，卢红是个靠谱的生意伙伴，有资格进入他的合作名录。
打完电话，张弛在水果店里买了块瓜，坐在路边准备看戏。
大概十来分钟后，金荣章、阿毛、斌子三个人从土菜馆里出来。
“金哥，你妹这会儿出发了？”
“是，两三分钟就到了，斌子你赶紧回洗车店里准备。”
那个叫斌子的家伙，拎着黑色袋子，立马跑回了洗车店。
“哼，她以为厂里都是她的人？其实她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金荣章得意地说道。
“那是，金哥的厉害，我是知道的，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兄弟。”阿毛恭维道。
“阿毛，只要我拿下了这厂子，你就是首功，以后吃香喝辣泡美眉，都不在话下。”
“有金哥这句话，我就踏实了。”阿毛眉开眼笑。
“行了，我得先撤了，省的让她瞧见，怀疑到我头上。”金荣章打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室。
“金哥慢走，我随时向您汇报情况。”阿毛谄媚地说道。
黑色宝马启动，缓缓驶入道路，扬长而去。
金荣章离开后不久，一辆白色的宝马320从另一个路口拐了过来。
卢红果然来了。
白色宝马开进了洗车店，卢红下了车，洗车小哥立刻上前喷水，喷清洁剂，开始洗车。
水洗完毕后，张弛看到那个斌子出现了，手里拿着一块抹布，开始擦拭车身。
又过了一会儿，斌子把前后座的脚垫都取出来清洗，另一个洗车小哥开始给车内吸尘。
张弛将手中的瓜皮扔进垃圾桶，坐到了自己停在路边的小电驴上，继续观察洗车店里的情况。
在里里外外都洗干净之后，斌子拿起清洗好的脚垫，开始装回车内。
就在他装最后一块后座的脚垫时，张弛看到他手上多了一个黑色袋子，他把袋子放在后座的脚垫上，然后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戳了几下，关上了车门。
斌子让另一个洗车小哥去客户休息室里叫卢红。
卢红付了钱，上车后缓缓将车倒出，掉过头正要驶入机动车道时，张弛骑着小电驴开到了她的车头前面。
卢红正奇怪有人挡了她的路，仔细一看，居然就是下午和他谈过生意的张弛。
她降下车窗：
“张总，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儿？”
“噢，巧了，是卢总啊，怎么？来这儿洗车？”
“是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车被人泼了一大片脏水。”
“噢，那你现在回市区吗？能不能捎我一程，我这小电驴快没电了，估计撑不到市区了。”
“没问题，你把车停好，我送你回市区。”
“好嘞。”
张弛把小电驴又停回路边，然后拉开后座的车门，上了车。
“张总，你怎么不坐前面？”
张弛心想：我特么是来捉黄鳝的，前面又没有。
“我懒得系安全带，坐后面自在点儿。”
“那好，我们出发了，你要去哪儿？”
“钱大边上的伏龙路，你熟悉吗？”
“当然，我和钱大也有合作，很熟的。”
卢红一踩油门，白色宝马绝尘而去。
张弛在后座摸了摸地上的袋子，袋子的确被戳破了，但位置有点高，那五条黄鳝好像一条都没钻出来。
他从裤兜里掏出之前在土菜馆拿的袋子，套在破掉的袋子外面，打了个结。
这下妥了，五条黄鳝又回来了，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