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在阳谷县也并没有朋友。
可听着两人的谈话,不难猜出,的确是来救她的。
又是谁会在深更半夜来这种地方寻他呢?
不久,便听见两声巨响,外面没了声音。
紧接着便出现了一个她很讨厌的人。
对,她很讨厌庆记商行的老板。
不仅生意做的极度抠门,而且还言语重伤于她。
可以说,这人是她此次北上所遇见的人中,最令她讨厌的人。
没有之一。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她极度绝望的时刻救了她。
她此时内心极度复杂,一时不知如何面对这个救她的这个男人。
李庆解开万姑娘身上的绳子。
“走吧,回阳谷县。”
扶起万姑娘准备向外走。
“啊...”
李庆皱眉,“怎么了?”
万姑娘痛苦的说道,“来的时候脚受伤了。”
李庆很无奈,怎么脚又受伤了?
“来,我看看。”
说着便蹲下身,准备撸她的裤脚。
万姑娘神色一荒,急忙移开双脚。
李庆愣在原地,什么意思?
没受伤,装的?
“走吧,别装了,我很累的。”
“什么别装了?是真的受伤了。”万姑娘委屈的说到。
“那你不让我看,如果真是受伤,看看能不能处理一下,万一化脓,怎么办?”
万姑娘直摇头,“男女授受不亲。”
李庆单手扶额,苦笑不已。
他忘了,古代的女性很保守的,除了自己男人,是不会给别人碰她的身子。
“那我扶着你走。”
可是刚走没两步,万姑娘又开始喊疼。
李庆实在没辙,“那怎么办,不能走,又不让我看,难不成在这儿等着?”
而万姑娘就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不说话。
到底要怎么样?
难不成让我将你背回阳谷县?
此去近十多里路,又是夜晚,山路崎岖难行,是要死人的。
李庆干脆也不讲话,找个地儿坐下休息。
反正天还没亮,路上又这么黑,即便是有手电,可比起白天那也相差甚远。
不久,李庆打起了呼噜。
万姑娘坐在李庆的对面,听着他的呼噜声,反而露出温柔的笑容。
此刻的他,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讨厌。
谈起生意来斤斤计较,训起人来凶巴巴的,还是睡觉的时候可爱得多。
看着看着,万姑娘陷入梦乡。
被抓之后的她,一直处在担惊受怕中,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那些歹徒对她图谋不轨。
得救之后,精神一下放松了下来,睡得格外踏实。
赶了一夜的路,李庆格外疲惫,当他醒来之后,看着已经过半的太阳,露出担忧之色。
得尽快回去,消失了一整晚,若再不回去,家里,店里估计会乱套。
西门府还好,几个女人不会想太多,她们早已经习惯李庆的夜不归宿。
可店里就不一样了,一旦他失踪的消息传出去,时间久了,指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子。
上前叫醒还在睡梦中的万姑娘。
“得走了,时间不早了,再晚天又要黑了。”
万姑娘点头,艰难的站起身,尝试的往前走。
可刚走一步,便摔倒在地,脸色很是痛苦。
看她的表情,的确不像是假装。
没办法了,只能背她了。
随即蹲下身,“上来。”
万姑娘犹豫不决,迟迟不肯上去。
“再不上来,我可就走了,你就留在这儿喂野兽吧。”
听见李庆这句话,万姑娘最终趴在了李庆的后背之上。
李庆背上万姑娘便向门外走去。
刚出门,背上又是一声“啊”传来,将他给吓了一跳,差点将人给摔下来。
“你又怎么了?”
“你,你杀了他们?”
李庆翻着白眼,“那又如何?”
“他们罪不至死,这样做是不是有太狠了?”
李庆不想搭话。
好一个圣母。
若是我不来,若你不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他们将你玷污了,你还会觉得他们罪不至死吗?
愚蠢到这个地步,也是够善良的。
就昨夜那般情况,李庆若不下狠手,现在躺在那儿的就是他了。
别听那个贼首大哥嘴里说着什么求财不求命。
若换做是他自己,绑架他人,啰嗦钱财的事被人发现,会放了发现他的那个人吗?
放了他,然后等他回阳谷县告官,官府派人来将他剿灭?
天底下有这么蠢的人?
所以,昨夜,李庆必须出手,而且还要狠准快。
因为,那伙盗匪对他肯定会下死手,否则,等来的必将是无穷的报复。
而李庆为何没有斩草除根,因为不需要,剩下的几人已经被吓傻了。
这会儿正疯疯癫癫在茅草屋四处打转呢!
开玩笑,那可是抢,一千年之后才会出现的武器。
就那如天雷的音,如闪电的光,且杀人于无形的威力,放在这儿那妥妥的就是天罚。
天的惩罚,谁不恐惧?
而恐惧到极致之后,便是疯癫。
至于他们三人,是死是活,李庆不再关心。
都是成年人,成年人就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有些事的代价很小,而有些事就得以生命为代价。
李庆可不是什么圣母,不需要在乎想要他命的人死活。
不过,想尽办法活着是所有动物的本能,人也不例外。
至于今后,他们是死是活,全靠他们的本能,以及天意。
后背之上的万姑娘见他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李庆很平静,“没有,只是在感慨。”
“感慨什么?”
“感慨你很特别?”
“特别什么?”
“特别愚蠢。”
“你…”
“你能不能抓紧点。”
“要怎么紧?”
“别晃来晃去的,汹涌得厉害。”
“哪儿汹涌了?”
“波涛汹涌。”
“波涛在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