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如来,你可知蟹奴?”
“知道。”
“那是何物?”
俏如来有些不解地看着温皇“先生既然问了那便是已然知晓,又何必问我。”
“或许所知有所不同。”
“蟹奴又名蟹子,形如小袋,成年自蟹腹中柔软处寄生,分支延伸至其全身。”俏如来顿了顿接着说道“蟹奴长成后如同小蟹在腹,控制宿主奔走觅食,故称蟹奴。”
“一板一眼确是无过多意见。”温皇摇了摇头像是对回答不甚满意。
俏如来接着答道“此物一旦寄主便缓慢侵占宿主全身,紧接着便控制其思维,实在阴毒。”
温皇轻摇羽扇“阴毒却也有趣。”
......
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从窗缝钻进了正气山庄的客房里。
风禾平躺在床上睁开眼半天都没动,还是邻床的大爷看他睁着眼半天过来推了他两下。
“小兄弟,咋还躺着呢,起来了。”
风禾缓慢呆滞地坐起身,连咽口水都变得小心翼翼。
“西剑流投降了!西剑流投降了!”一个少年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激动的推攘。
“你说什么,什么投降了?”
“西剑流投降了!炎魔死了!俏如来他们押解着西剑流的余孽回来了!”
风禾闻言面如死灰地颓坐在床边,这不是梦,也不是宿醉产生的幻觉,他大概是穿越了。
他好不容易熬完了前半生,马上就要和喜欢的女人结婚过日子了,没想到老天爷就在此时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彼时正是西剑流入侵中原流主炎魔被史艳文藏镜人双子合力击杀之时,也是当世几大智者所设之局即将来临之际。
穿越就算了居然还是没有姓名的中原群侠。
风禾看了看那双本不属于自己的粗糙双手,艰难的站了起来。
现下既然已经如此,那便不得不为活下来考虑了。
风禾忿恨地注视着一屋子欢欣鼓舞激动落泪的中原群侠,然后缓缓地叹了口气,落寞地拿起身边一个破破烂烂的袋子走了出去。
毕竟......
中原群侠是与苗疆小兵并列死亡人数排行榜第一的团体。
此刻正是难得的和平时期,不抓准机会蹭入一线角色行列之中,更待何时。
屋子阳光正好,景色熟悉而又陌生,他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毫不客气地挤进最拥挤的人群中。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推开房门走了出来,正是蓬头垢面的史艳文,他紧紧的皱着眉,一举一动说不出的烦躁“各位侠士,内中尚有伤患性命垂危,请大家先行散去,带事情结束艳文再来向各位侠士解释事情原委。”
人群依旧吵吵嚷嚷不肯退去,甚至有人还想强挤进去。
果然都是一群无脑的角色,怪不得总是被死伤惨重或者全军覆没这样的词汇一笔带过。
咳咳,风禾暗中清了清嗓子,故意掐着嗓子喊道“既然史贤人这样说了,我们也不是蛮不讲理不通时宜之人,大家还是先散了吧!”
此话一出,一些本就游移不定的侠士被说服后连忙附和,人群吵吵嚷嚷逐渐向一方汇聚,几个不依不饶的人也不甘心地闭上了嘴随着人群缓慢离开。
“史贤人!”风禾趁着人少赶紧挤过去叫住了转身欲走的史艳文。
史艳文转过身,一双眼睛疲惫而又压抑,内中还存着几分难以掩盖的杀意“这位少侠有何要事。”
一阵寒意顺着脚底板爬到了头皮,或许在这些有名有姓的角色眼中,中原群侠不过是一块甩不掉撕不烂的狗皮膏药,风禾揉着发木的脸皮说道“我知道如何医治史艳文身上的伤。”
史艳文皱起眉头“在下并无大碍,多谢少侠关怀。”
“我说......”风禾顶着他肃杀的眼神硬挺着腰板说道“我知道如何医治史艳文身上的伤。”
史艳文心中一惊,他听清楚了风禾的暗示,知道他与史艳文交换身份的也只有史艳文之子俏如来,这个人来头一定不简单,他思索了一瞬低声道“请少侠跟我进来详谈。”
风禾跟着他一路东拐西拐越走越偏辟,眼见面前的装潢越来越简陋风禾难掩地心惊肉跳,虽然知道几块破布想要抵挡天下第一掌跟火化之前盖块布没什么区别但还是忍不住将袋子提到胸口。
果不其然,史艳文的脚步刚刚站定就转身一掌袭了过来。
“说,你是什么人。”
风禾紧紧地扣住史艳文锁喉的手,费力的说道“是,是杏花君派我来的。”
“没听过。”史艳文手劲又加重了几分。
没听过更好。
“冥医杏花君,史艳文给你的那粒丹药就是他给俏如来的,不然怎么史艳文躺下了你还有力气在这杀人。”
“哼!”藏镜人被戳破了伪装干脆也破罐子破摔不再演戏,顶着史艳文的装扮冷声道“你知道的过多,我无法凭你这三言两语信任你。”
“正是因为我知道的多所以才能证明我是冥医所派,快带我去看史艳文,衣川紫没有救活他的本事,我也不需要你信任,你随时都能像现在这样杀了我,又担心我能掀起什么风浪?”风禾有些心虚的孤注一掷,藏镜人刚刚这般急躁定是还没有找到医治史艳文的方法,而能救史艳文的目前只有冥医杏花君,只要他先俏如来一步道出冥医的名号那后续的事情就好办许多。
藏镜人似是认同了他的话,押着他一路走向史艳文在的房间,待他一撩开帘子便换了副嘴脸,史艳文那股子君子气息真让他演的有八分相似,两人相貌又几近相同,一时让人真假难辨,连风禾都恍惚了一瞬。
“所有能试的方法我都试过了。”衣川紫见他回来柔声说道“我身上能用的药丹也已用尽,他没当场身亡,已经是一个奇迹。”
藏镜人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他不顾形象地拉过风禾说道“你不是说你知道怎样医治?”
“我自然知道如何让他活过来,只是我学识浅薄,药理之外尚须医术支撑,我只知需找到万毒血、鬼头菇和离尘水交由冥医便可救他。”
“哈。”衣川紫掩唇轻笑道“这人小小年纪又医术浅薄,哪里来的胆量给如此症重之人开方呢。”
衣川紫面容灵动娇媚,举止之间透露出东瀛女子的独特魅力,虽然言语不甚好听,但这一笑却是让风禾心情舒缓了不少。
“那要到哪里寻找冥医和那几样东西?”藏镜人话音刚落,俏如来便从他身后的小门走了进来。
“爹亲,小空仍旧昏迷不醒,状况不明......”
他本是满脸愁容地进来,却在看到风禾的一瞬间收敛了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