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永陵。
此刻，李自成攻入京城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在祭祖的崇祯耳朵里。
同样的，也传到了各位阁老和朝廷衮衮诸公的耳朵里。
当他们听到李自成进京时，不少人先是一愣，然后便失声痛哭出来，看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人是什么忠贞之士呢？
而魏藻德先是一愣，然后继续低着头不说话，想来应该是在心里想好了等会跪拜李自成的姿势了。
周延儒，倪元璐，骆养性之流，则是担心自己家藏的几十上百万两白银，被李自成给收刮走。
各个愁眉不展，看起来还真有些忧国忧民的样子。
而朱由检听到李自成入京的消息之后，整个人摇晃了两下之后，才勉强站住身体。
“陛下……”
周皇后语言又止。
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接着祭祖。”
“是，陛下。”
李自成已经入京了，大明的江山，要变天了！
而诡异的是，原本最喜欢扯皮和喷人的朝中大臣们，此刻一个二个都跟个木头似的，默不作声。
就连平常最喜欢夸夸其淡的首辅魏藻德，此刻也紧闭双嘴，屁话不说。
大明王朝，在文官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口水战中，迎来了他的末日。
许多官员心如死灰，只等祭祖之后，回家上吊殉国，只当是了却君恩。
历史上，李自成入京之后是，京城内足足有两千多名文官，跟着崇祯一同自缢，以死殉国！
这些人，同样贪墨无度，同样参与党争，同样只会扯皮打嘴仗，而不做任何实时。
但当明朝灭亡之后，又能从容赴死，以身殉国。
他们不降李自成，同样也不降清，似乎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把大明耗死，然后自己跟着一起死。
明朝末年的官场，已经黑暗到了骨子里，没有任何拯救的办法。
在明末官场的泥沼里，任何想要拯救这个国家的官员，都会被其他腐败的官员拉住，一起溺死在这黑暗的官场里。
平日不思救社稷，临城欲死报君王。饮鸩却道药甚苦，跳江又言水太凉。
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老泪纵横，痛哭着说道：“祭祖开始！”
“拜先祖！”
朱由检整顿衣衫，在祾恩殿外，跪拜下去！
朱由检恭恭敬敬地带头磕了三个头后，跟在朱由检身后的文武百官，也跟着磕了三个头。
与此同时，李自成，刘宗敏，牛金星，李岩所带领的三千大顺军，已经兵临永陵山下。
“陛下，崇祯他们就在这山上！”
刘宗敏指着永陵山上的一圈小黑点，对着身边的李自成说道。
李自成眯起眼睛向上看去，果然看到一个身着明黄色布料的人，正跪在永陵的祾恩殿前。
李自成大喜，连忙喝到：“兄弟们，随朕杀上永陵，活捉崇祯！”
“活捉崇祯者，封侯拜爵，世袭千户！”
“杀啊！”
随着李自成的一身令下，三千大顺军被李自成允诺的条件所吸引，纷纷提刀跃马，奔向永陵！
他们可不会遵守什么永陵面前下马落轿的规矩，驱使着战马就向永陵之上奔来。
三千大顺军的吼叫声，加上战马的马蹄声，顿时便惊动了永陵上的衮衮诸公们！
“陛下！不好了！陛下！那闯王已经攻上永陵来了！”
“陛下！快撤吧！”
“陛下，赶快从永陵后面撤退吧，现在跑还来的急！”
“保护陛下！老奴誓死守护陛下的安危！”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
一时间，永陵的祾恩殿前，乱成一团。
有文官想劝朱由检先撤，有宦官站在朱由检身侧，誓死保护大明皇帝。
有的文官已经开始解腰带，准备找颗歪脖子树上吊了，还有的文官已经偷偷摸摸溜下永陵了。
魏藻德，周延儒，还有骆养性三人，已经趁乱溜下了永陵。
王承恩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根白绫，面容哀切。
这两跟白绫，一根是为朱由检准备的，一根是为周皇后准备的。
而一片混乱之中，只有朱由检和周皇后两人，面色依旧镇定，再次向着祾恩殿跪下，行三叩首礼。
朱由检悲切地吼道：“请世祖皇帝陛下，救救大明！”
“请世祖皇帝陛下，救救大明！”
周皇后同样也跟着吼道，声音哀痛。
山下的大顺军已经冲到了半山腰，他们看着山上的帝后二人，眼睛都红了！
只要活捉崇祯，他们就可以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这让他们怎么不眼红，怎么不激动？
就在这时，整个永陵，突然开始了剧烈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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