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走出乾清宫后,越想越心寒。
这些文官,现在连装都不装一下了吗?
想到刚才朝廷里那些纷纷请辞,拒绝去永陵祭拜的文武百官们,朱由检就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去见大明世祖朱厚熜。
朱由检沉思一会之后,才无奈地说道:“曹化淳,去让后宫里的皇后,嫔妃,太监,宫女们一起去永陵祭拜吧,多叫些人。”
曹化淳恭敬地拱手说道:“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办。”
曹化淳刚才也目睹了百官请辞的那一幕,心里在痛骂这些文官的同时,也感到无比的屈辱。
大明还没亡呢,他们竟敢拒绝去永陵祭祖,这是大不敬的罪过啊!
而朱由检,堂堂一个大明皇帝,竟然使不动文武百官。
到了最后,为了凑足人数,竟然让后宫里的奴婢一同前去永陵祭祖。
可悲!
可叹!
朱由检叹息一声后,便再也不管身后的文武百官了。
朱由检自顾自地坐上龙辇之后,便向着永陵进发。
在他身后,没有请辞的上百名官员,徒步跟在朱由检的龙辇之后。
这些官员家里都是有轿子的,也不缺家丁,只是之前才在朱由检面前装过穷,此时又不好再去坐轿,所以只好硬着头皮步行。
永陵离京城路途遥远,朱由检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走到永陵。
这一路上,朱由检眼见之处,家家户户皆是紧闭门窗,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就算是路上有些行人,那也皆是行色匆匆,忧心忡忡的赶路。
京城之中,皆是肃杀。
很快,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永陵。
在永陵下,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文官落轿,武官下马,违者斩!
到了永陵山脚下,朱由检出声说道:“停下,朕要亲自上山祭祖。”
都知监的太监听话地放下了龙辇,但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王承恩却是满脸担忧地说道:“陛下,永陵浩大,这一路走去,当心累坏了龙体。”
王承恩在明朝的宦官中,属于极为忠贞的太监。
按照历史的轨迹,再过几个时辰,他就和要朱由检一起,吊死在煤山上的一颗歪脖子树上了。
王承恩深受朱由检信任,所以朱由检只是轻声说道:“祭拜龙祖,朕怎敢坐轿入陵?”
“朕当亲自走上永陵,乞求世祖皇帝保佑,绝不能有半点偷懒,怠慢了世祖皇帝。”
“陛下说的没错,臣妾也觉得是该步行入陵,方才显示陛下的孝心。”
不知什么时候,周皇后的凤辇也停了下来,周皇后身着凤袍,跟在朱由检的身后。
朱由检看着自己身边明事理,懂分寸的周皇后,不由得感叹道:“懂朕者,玉凤也。”
王承恩见此,便不在阻拦,只是招来几位锦衣卫,护在朱由检的身侧,几位都知监的太监,跟在朱由检的身侧。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抬步向着永陵上走去。
跟在朱由检身后的文武百官们,此刻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能熬到他们这个官位上的人,各个都已经不年轻了。
从紫禁城一直走到永陵来,可把他们累的够呛。
他们是真想舒舒服服地坐着家丁抬的轿子,轻轻松松的走上永陵。
不过他们自己在朱由检面前装的穷,他们也只能自己跪着接受。
而且,当他们看到朱由检和周玉凤这一帝一后,都徒步入陵后,更是绝望的打消了坐轿的念头,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徒步向永陵走去。
永陵里所谓的祭祖准备,有跟没有一个样,只是零零散散地摆着一些贡品,和祭祀用的香烛。
朱由检看的心头火气,又是满胸的悲哀。
这些祭祀用品,需要十万两银子准备吗?
怕是一万两银子都用不到吧!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大明的官员贪污起来还是如此之狠,他们到底有没有觉得自己是大明的臣子?
他们天天挂在嘴边的仁义道德,三纲五常,君臣父子,都去哪里了?
他们读的孔孟之道,学的程朱理学,读的圣贤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面去了吗?!
朱由检彻底的绝望了,这个大明,已经彻底的没有救了。
他可以管住自己,他可以一件龙袍穿十几年,他可以一天只睡两个时辰,他可以省吃俭用当最穷的皇帝,过最穷的日子。
但他约束不了大明的官员,约束不了大明的士绅!
朱由检突然转身向身后看去,吏部尚书周延儒脸上十分平静,丝毫没有觉得哪里有什么异常。
仿佛这永陵上简陋磕碜的祭祀用品,确实要值十万两银子一般。
朱由检恨恨说道:“朕非亡国之君,尔等皆为亡国之臣,哼!”
朱由检说完,便不再看向身后的百官,自顾自地向永陵最高处,也就是明世祖朱厚熜的陵寝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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