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含着笑,问:“向来只有主子训奴才的,哪有奴才说主子的,往后谁敢在你跟前说半点不是,只管同我讲,我定不会轻饶。”
禾生心中一咯噔。
……皇后这变化,太诡异。
她自认没有人见人爱的本事,不过短短一时间,皇后为何态度变化这么大?
禾生想起沈灏教她的那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依皇后娘娘的身份,大不可不必讨好她这个小小的侧妃。
所以说,皇后娘娘的意图在王爷身上?
自从跟了沈灏之后,她脑子就转得快了。除了在他跟前笨一点之外,在其他人跟前,只要不是特别绕弯弯的那种,她倒看得比从前清楚了。
禾生礼貌地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皇后道:“过几日将有一年一次的内命妇训话,你算是今年新晋的,必须来。”
禾生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福礼:“谢娘娘提醒。”
皇后命人拿了两大箱宝盒,里面装满绫罗绸缎和珍珠宝石,珠钗衣裙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拣了几个小太监和婢女,送她出宫。
走前,还亲切地握着她的手,笑容盈盈:“多来看看你婆母。”
禾生下意识以为她说的是德妃,后来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她自己。
……她又不是太子妃,哪敢喊皇后婆母。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甜甜一句:“是,皇后婆母。”加了个皇后两字,就挑不出差错了。
回了府,沈灏正好从外面回来。
两人在府门口相撞,一天没看到他,她开心地提裙跑过去,冲进他的怀里。
蹭蹭他,娇滴滴道:“今天可想你了。”
沈灏拂拂她的头发,才一天未见,小阿生就这么想他了。
果然是小别胜新婚。
他看了看宫里挑出来的箱子,大手牵起她往府里走,问:“母妃真疼你,又赏了一堆东西。”
禾生拉着他手晃来晃去,像一只看见猫的鱼,就只想往前多蹭几下。
“即使婆母不赏东西,也很疼我,谁说一定要赏很多东西才疼的?”她努努嘴,指着左边的箱子道:“这边是皇后赏的。”
沈灏好奇问一声:“皇后?无缘无故地,她为何要赏你东西?”
禾生摇摇头,装出说悄悄话的样子:“不知道,但我觉得她肯定没安好心。”
沈灏捏她下巴,笑意深邃:“上次皇后瞅你样子,瞅出了印子,你不还说她不是故意的吗?”
禾生躲开他的手,娇嗔:“这次不一样,她对我好,我觉得不安。我没有什么值得皇后讨好的东西,别人若想巴结我,肯定都是因为你的权势。但她可是皇后,难不成还想依仗你的权势么?这么一推,她所以肯定是在打你的主意,另有图谋。”
沈灏欣慰至极,亲亲她的小嘴,得意道:“我的阿生,终于变聪明了。”
禾生仰头抱住他脖子,回以亲吻:“那是,我可是王爷亲自调教出来的人。”
沈灏心头一动,抱起她,“既然说到了调教,那正好让为夫试试最新的御妻术。”
禾生想起德妃给的画册,“王爷有御妻术,我也有御夫术。”
沈灏哦一声,眉头一扬:“那我们就来切磋一二——”
两人翻云覆雨,做完之后睡了会,醒来之后,天色已晚。
沈灏抱着她,彼此间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这样的日子真好。
禾生问他:“王爷,你最近有什么心愿吗?”
沈灏将头抵在她肩膀,仔细想了想:“刚带你回望京那会,我天天想着如何讨你芳心,总是想,如何有一天,你也喜欢上我,该多好。”
禾生背对着他,反手握住他的肩膀,“这个心愿早就实现了。”
沈灏沉思片刻,道:“下一个心愿嘛,就是想和你生孩子。”
他的语气里有试探,似是很在意她的回应。
以前同她讨论过生孩子的事情,她说怕疼,当时他也是笨,还举了个丽妃生孩子生了足足六个时辰的事,她听完后,就更怕了。
禾生在是想生男孩还是生女孩好。
沈灏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愿意,叹一口气道:“阿生,要不以后都备碗避子汤吧?”
等她做好准备了,再要孩子。
禾生一听,从榻上起身,觉得莫名其妙:“好端端地,为何让我喝避子汤?难道王爷说要孩子是骗人的吗?”
她语气有些委屈。
沈灏慌了神,将她揽在怀里,细细解释。
听完了原因,禾生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他了。
有些不好意思,讨好似地将头埋他胸前,语气坚定:“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个孩子。”
沈灏亲亲她的额头:“比起孩子,你更重要。”
禾生晃头:“你没有子嗣,以后要夺位,根本站不住脚。”
涉及到这么现实的事情,她说得没有一丝隐拦之意。
沈灏小心翼翼问:“你想要我当圣人吗?”之前她一直不喜欢皇宫,他都知道的。
禾生双手撑起来,按在他肩膀上,认真道:“只要你想,我就想。我的命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想做什么尽管放开手,我虽然没有娘家外援,但至少没有不知好歹的母家人给你拖后腿。”
自从她与他在盛湖相遇,裴良解释他的晕症之时,她便清楚地知道,沈灏接近她,一开始肯定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子嗣。
到后来他带她回府,告诉她他是平陵王,她就更加确定了。
但她没有挑明。
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何必斤斤计较。
现在他满心眼都是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再说了,他曾当着圣人面,说他宁愿不要子嗣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