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林首先看向浙党沈一贯,楚党官应震。
“你俩有何话说?”
叶林对这二人印象不错。
无论从私德、到做事口碑、到办事能力。
两人的才干均是有目共睹。
叶林倒是想听听这么两个有才能的人。
为何也要结党呢?
浙党首领沈一贯目光炯炯。
他拱手道。
“启禀陛下。”
“陛下雄才大略,扫清朝堂积弊,树立新风!”
“臣沈一贯能够在有生之年,见证到君臣一心。”
“臣死而无憾!”
“臣作为浙党首领,参与党争!”
“无可辩驳!”
“无论有万千理由,都不是免罪的借口!”
“臣愿以死明志!”
“令世人铭记!”
“勿要党争!”
说完,他与官应震对视一眼。
两人微微点头,给皇帝叩头后,一同站起。
快速向大殿内的朱红柱子撞去。
竟是要自尽谢罪!
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一众大臣们均没有料到二人竟然如此刚烈。
联想到皇帝让各党派成员出列时,二人当时率先走了出来。
面无惧色。
想来,二人当时已存死志。
他们二人看来是打定主意,是要用自己的血,去警醒世人,唤醒世人。
这种气节,当真是无人能及!
一众大臣真是惭愧无比。
眼看二人就要撞在石柱上,脑袋崩裂之际。
叶林脸色一沉,锻体术十层爆发,手一挥。
一道无形真气迸发。
二人只觉得撞上了一道有弹性的薄膜,反震之力传来。
沈一贯、官应震身形倒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这是……”
两人眼睛瞪得滚圆,没有料到这种突发情况。
“未得朕的允许!”
“这两颗头颅暂且寄存在你们躯体之上!”
叶林冷声道。
对这二人,他是又心疼、又生气。
这两个书呆子,真的以为靠一点鲜血,就能唤醒麻木的臣子?
也许有点作用,但是微乎其微!
唤醒臣子们手段。
归根结底要靠赏罚之道。
树立典型,优胜劣汰。
而且,此时正是用人之际。
他两倒是干脆利索死了。
死后,被奉为气节典型,史书留名。
留下一摊子活,还不得朕来收拾善后。
想得太美!
两人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这是陛下在保护他们。
他两叩头,热泪滚滚。
“臣沈一贯。”
“臣官应震。”
“听候陛下发落。”
叶林挥挥手。
“好了!”
“滚一边去吧。”
“好好反省反省!”
叶林将目光投向了最后的两个压轴。
东厂提督魏忠贤。
内阁首辅韩旷。
党争为何可怕?
因为臣子们结党营私。
一切政务均成为斗争的手段。
不同的党派争权夺利。
臣子们处理政务,不再考虑给国家、给百姓带来什么。
考虑的都是小团体的利益。
党派首领举手投足间,影响整个国家的发展方向。
党争发展到严重程度。
这些党派大佬们,才是帝国的真正主宰者。
看起来是皇帝发号施令。
实际上,党派首领们会轻易将皇帝的命令朝着有力于自己的方向曲解、引导。
所以历史上,崇祯才会陷入到越做越忙,越做越乱的怪圈。
这一切。
叶林不会允许发生。
“你二人有何话讲?”
叶林冷目扫过。
此时的两大党首领孤零零的站着。
没有党羽陪同。
没有众星捧月。
众人现在才发现。
两人都已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
宛若风烛残云,是那样的脆弱不堪。
当首领的羽翼被剪除后。
首领就成了孤家寡人。
一个壮汉便可以将之轻易击倒。
东厂提督魏忠贤一脸苍凉。
曾经威势显赫的九千九百岁。
如今只剩下光杆司令。
阉党成员做鸟兽散。
他重重叩头道。
“启禀陛下。”
“臣以前统领阉党。”
“放浪形骸,罪孽深重。”
“托陛下隆恩。”
“臣才能从鬼门关起死回生。”
“臣自复出后,一心尽忠。”
“奈何阉党成员良莠不齐。”
“臣未能替陛下分忧。”
“臣惶恐。”
“臣愿领受一切惩罚。”
内阁首辅韩旷跪地叩头,形单影只。
“臣领东林党,本意为报效国家,报效朝廷。”
“如今刑部尚书汪文言罪大恶极。”
“臣有愧陛下,无颜面见陛下。”
“请陛下责罚!”
两个首领当众请罪,神情温顺。
一些经历过几朝的老臣,热泪盈眶。
他们经历过魏忠贤只手遮天的年代。
阉党横行霸道,架空皇权。
那时的魏忠贤与如今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后来阉党被惩。
他们以为天变了,朝廷风气会好转一些。
东林党复出。
嘴上行正义,暗地里仍然是结党营私,任人唯亲。
政策失当。
搞得天怨人怒。
甚至还不如阉党人主政。
那是一个比烂的时代。
他们以为那样的日子,永无止境。
他们期待了太多次。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他们的心渐渐封闭了。
新帝登基。
他们看到了新帝新作为,新帝新气象。
但是他们已经不敢期望了。
而这次,他们亲眼目睹了皇帝是如何整肃党争的!
手段之高,效果之好,立竿见影。
真正到了擒贼擒王的时候。
反而,水到渠成,没有一丝悬念。
曾经不可一世的两大党首领。
就这样轻轻松松被拿下了。
“陛下圣明!”
有人忍不住高呼一声。
这一声点燃了酝酿已久的情绪。
“陛下圣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跪伏,齐声唱和,久不停止。
两大党首领认罪。
这代表着党争时代的结束。
肆虐了几十年的党争,就这样结束了。
在场的人都见证了历史。
“叮!支线任务完成!”
“奖励积分699!”
叶林没有理会系统的提示。
他在思索着如何处置二人。
“你二人作为党派首领。”
“也许你们自己没有亲自动手。”
“但是朝廷种种乱象,你二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取你二人性命,你俩毫不冤枉!”
叶林淡淡道。
魏忠贤、韩旷身躯皆是一顿,身体在微微颤抖。
虽然面色镇定,依然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
最终,二人深深叹息,叩头不起。
没有丝毫的辩驳。
叶林微微一笑。
杀人容易,诛心太难。
到了这一步,总算是将两大臣子的心给压服了。
叶林之前为何要赦免魏忠贤。
因为要平衡。
平衡就代表着稳定。
两党争雄。
若是贸然让一党倾覆。
局面必然恶化。
无论是阉党贸然倒下。
还是东林党贸然倒下。
叶林绝不同意。
但有另外一种平衡。
那就是两党全部倒下。
所以说。
不是魏忠贤不可以杀。
而是要与东林党的一起杀!
叶林杀念一动。
忽然笑了。
也许。
让二人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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