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丁修脑袋一蒙，还打算再问清楚。
便感到身子一僵，嘴巴木然的张开。
刀光闪过！
舌头连根飞出！
刚刚的那一个字，便是丁修这辈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丁修嘴巴血如泉涌，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沈炼眼皮都不翻，淡淡道。
“上药！”
五杀手中的转魄，将早已准备好的药，倒入了丁修的嘴巴。
真刚、断水将丁修抬了起来。
沈炼最后跟靳一川告别。
“三弟。”
“多多保重。”
“替我跟大哥问好！”
说完，沈炼诀别转身。
几人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半晌。
靳一川才回过神来。
他脸色苍白，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他以为自己可以不起心动念。
谁知，还是自己幼稚了。
这世间，有些事情，还是永远不要经历为好！
……
啪！
啪！
啪！
净鞭声响起。
午门打开。
久候的文武百官鱼贯而入，进入宣政殿。
叶林身穿龙袍，高坐龙椅，俯瞰众臣。
“臣等拜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文武百官叩首。
“众爱卿平身！”
叶林声如洪钟。
近侍太监发出尖锐的声音。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话音落下。
刑部尚书汪文言手持象牙板，拱手道。
“臣有本奏！”
“准奏！”
刑部尚书汪文言走出朝班。
“启禀陛下。”
“臣奉命彻查赵靖忠余党。”
“共逮捕赵靖忠余党二百三十七人，查扣贪赃银两九十八万两。”
“这是彻查余党详细情况。”
哗！
这一奏报直接引起了众文武大臣的喧哗。
一众大臣相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刑部尚书汪文言目视前方，一脸淡定。
近侍太监王承恩接过奏报，递给皇帝。
叶林简单翻阅了下奏报，便放下。
他环视喧闹的大殿，眉头一皱。
“吵什么吵？”
“跟菜市场一样，难道这就是大明臣子的体面？”
“有什么事？”
“选一个人出来说！”
陛下发怒，众人不敢再议论。
大殿安静了下来。
左都御史黄正吉走出了朝班。
他的样子有些滑稽，额头上鼓起一个大包。
他不顾众人的指指点点，大声道。
“启禀陛下。”
“臣弹劾刑部尚书汪文言滥用刑罚，肆意株连，屈打成招。”
“此人分明用心歹毒。”
“借办案之机，公报私仇！”
“请陛下明察！”
刑部尚书汪文言脸色阴沉，连连拱手道。
“启禀陛下。”
“黄正吉纯属栽赃陷害。”
“臣办理追查余党一案，皆人证物证确凿。”
“犯人对自己所犯罪行供认不讳，签字画押。”
“绝不存在株连现象。”
“请陛下明鉴。”
黄正吉怒骂。
“你上刑上得，把人都给上废了。“
“可不是你要什么罪状，就能拿到什么罪状！”
汪文言脸色一变，冷笑道。
“黄大人。”
“你可不要信口雌黄的污蔑本官。”
“说话要有真凭实据！”
“你……”
黄正吉脸色涨红，还要再说。
“够了！”
叶林一声怒喝。
大殿霎时安静。
他看着像斗鸡一般的二人，瞪着眼睛，互不服输，笑了。
笑容中的冷意令人胆寒。
叶林环视众臣，缓缓道。
“看来你们今天一个个的话都很多。”
“朕给你们这个机会。”
“一个一个的，都说出来。”
“不要藏着掖着。”
“朕今天给你们把案子都断个清楚明白。”
有臣子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
“臣有本奏！”
“准奏！”
叶林声如金石碰撞，脸上是阴冷的笑容。
“臣弹劾吏部尚书吴亮嗣操弄京察。”
“评价官员不问政绩，只问亲疏。”
“有能力的官员被贬斥，无能者却纷纷上位。”
“吏部尚书此举败坏朝纲！”
“请陛下明察！”
奏报的是昆党首领顾天峻。
他的左脸颊一片红肿。
吏部尚书吴亮嗣走出朝班，叩头道。
“启禀陛下。”
“他纯粹是血口喷人。”
“京察程序经过三选、九会。”
“层层审核，层层留据。”
“此次京察，严格以能力考核。”
“每个官员评价记录皆有存档！”
“断不能作假！”
“请陛下明鉴！”
昆党顾天峻冷笑着。
“所谓的三选、九会。”
“还不都是你们吏部委派的人。”
“还不是你吴亮嗣一个人说了算！”
“存档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
“你胡扯！”
吏部尚书吴亮嗣气得胡子抖动。
京察涉及官员众多，直接牵涉众人核心利益。
一下子引爆了众大臣的讨论。
“吴大人兢兢业业，做事公道。”
“顾天峻，你不要信口雌黄。”
“拿出证据来啊。”
“别扯有的没的。”
“不就是跟你相好的那帮人都被评了不及格嘛！”
“我看，活该！”
有替吴亮嗣说话的。
也有反驳吴亮嗣的。
“我可以作证。”
“此次京察操弄痕迹严重。”
“吏部我有认识的旧相识。”
“他悄悄告诉我，实际的评价结果，吴亮嗣早就内定了。”
“什么三选、九会，都是在走个过场。”
“真的是！”
“我也有所耳闻。”
“京察年年黑，今年特别黑！”
“你们没发现吗？”
“凡是跟魏提督走的近的，评价都很好。”
“凡是跟韩首辅走的近的，结果都不妙。”
“慎言！”
众臣站队。
支持吴亮嗣、反对吴亮嗣的，均为数不少。
争得脸红脖子粗。
浙党沈一贯、楚党官应振，看着这一幕，忧心忡忡。
整个大殿，热闹的如同菜市场一般。
有的臣子，因为意见不合，甚至开始相互推搡。
叶林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噤声不语。
有些脓包，是时候需要做一个了结了。
众人吵着吵着，渐渐发觉有些不对劲。
大殿两边，出现了很多身着飞鱼服，腰挂绣春刀的锦衣卫。
神情肃穆，一动不动的站着。
这是之前开朝会时，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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