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干？”
曹煜闻言，当即一愣。
“九江蒋干？”
熟知进程的曹煜，没想到事情已发展到蒋干渡江说服周瑜了。
曹操道：“子修亦知此人？”
如今蒋干是曹操帐下幕宾，但并没有什么实际政绩。
曹煜道：“煜在庐江生活时，听说过蒋干事迹。”
江左一带，蒋干是有名的辩论家。
“蒋干此行，难以成事。”
曹煜摇头说道。
“何故？”
曹操追问。
曹煜喝了一口茶，道：“大丈夫处世，若遇知己之主，则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
“言必行，计必从，祸福共之。”
周瑜就是这样的人。
“即便苏秦、张仪复生，舌如利刃，口似悬河，亦不能说动周瑜，何况蒋干？”
此次江东之行，蒋干根本机会出言说降周瑜。
而周瑜所报效的对象，并非孙权，而是孙策！
孙策托孤，周瑜不得不从。
曹操对于曹煜的分析，将信将疑。
他问曹煜：“子修曾居庐江，庐江又处江东，可知周瑜如何？”
曹煜答道：“假使有人能挫动北军士气，必是周瑜。”
他毫不怀疑周瑜的个人军事才能。
屋内。
曹煜与曹操谈论至深夜。
外面圆月高悬，月光皎洁。
“老将军，已月上中天，该回去了。”
曹煜提醒道。
曹操方才惊厥时间的流逝，他起身辞别曹煜，与许褚离开此地。
送走曹操后，曹煜叮嘱步练师。
“这几天屋舍附近有闲人往来，不必惊讶。”
这帮人估计是夏侯氏老将军调来的，曹煜已经看见过好几次了。
步练师道：“这两位将军，图的是什么？”
“图什么？”
曹煜摇了摇头，“夜深了，先休息吧。”
他也不知对方图什么。
……
另一边。
蒋干带一童随往，二仆驾舟，已经抵达江东军水寨里。
周瑜早早得知蒋干到来的消息，他引数百随从，皆锦衣花帽，前拥后簇而出。
双方见面，周瑜道：“子翼跨江涉湖而来，欲当曹氏说客不成？”
蒋干拱手答道：“久别公瑾，特来叙旧，为何说我是说客？”
“公瑾待故人如此，干只好告退。”
蒋干作势欲走。
周瑜连忙让人拦下。
“瑜受吴侯重托，不得不谨慎对待。”
他解释道。
“既然子翼无此心，何故速去，且进寨歇息。”
周瑜邀请蒋干进帐。
帐中。
叙礼完毕，各自落座之后。
江东文官武将，偏裨将校分两行而入。
各穿锦衣，皆披银铠。
随即大张宴席，奏军中得胜之乐，轮换行酒，觥筹交错。
蒋干一直在找机会插话，可周瑜似乎有意避开话题。
整场宴席下来，蒋干都没能说出此行目的。
饮至深夜，酒席撤去。
周瑜邀蒋干同帐共眠。
帐内蜡烛、油灯均已亮起，而周瑜和衣卧倒，早已熟睡。
蒋干听到外面鼓打二更，抬头看见前方案桌之上，堆着一卷文书。
于是起身偷视，发现是往来书信。
其中一封密函，上书：蔡瑁张允谨封。
蒋干当即大骇。
他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周瑜，见对方仍未醒来。
因此蒋干借着油灯光亮，赶紧暗读密函。
书略：某等降曹，非图仕禄，盖因大势，今已骗得北军困于寨中，若得其便，即将曹贼之首献于麾下，幸勿见疑，先此敬覆！
蒋干看完之后，心中暗道：原来蔡瑁张允勾结江东。
想到这里，蒋干把密函偷偷藏在头巾之中，复裹于发首。
办完这一切后，蒋干转身躺回床榻上。
此刻蒋干满心只想快速离开，约莫四更时分。
蒋干起身潜步出帐，径直走出水寨辕门。
“在此恐误都督大事，权且告别。”
蒋干向辕门军士解释道。
军士不曾阻挡，蒋干得以上船离去，飞棹奔回江陵。
城中一间府邸里。
蒋干求见曹操。
曹操问道：“子翼此行如何？”
蒋干答道：“周瑜雅量高致，其心非言词能动。”
曹操顿时皱眉不止。
这事真让曹煜说对了！
而蒋干见曹操皱眉，赶紧踏出一步，开口道：“干虽不能说降周瑜，却打听得一要事。”
“说！”
曹操摆手道。
蒋干拆下头巾，将里面的布帛密函取出，赠给曹操。
曹操看完之后，斥道：“蔡、张二人如此无礼！”
“来人，传蔡瑁、张允！”
不一会儿。
蔡、张二人进殿。
曹操道：“我欲使你二人进兵。”
蔡瑁急道：“丞相，军士尚未操练精熟，不可贸然轻进。”
曹操当即将密函递与二人。
蔡、张看后，惊恐不已，连声高呼冤枉。
“丞相，北军在中，只因其不熟水战，而非困守。”
“请丞相明察！”
两人连连求饶。
曹操让人将蔡、张拿下收监，准备问斩。
两人被军士驾走之后，曹操喝退蒋干，又派人去传唤荀攸。
少顷，荀攸进帐。
当荀攸看完密函，连声道：“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