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惠妃娘娘
皇宫，含光殿。
“惠妃娘娘，掌香监的五里雾又新产一批，您挂念已久，特地给您送来些；这材料难置办的紧，还请娘娘节省着点用。”
一个内侍省太监手捧金镶玉的香盒，躬身说道。
一名宫装丽人端坐于镜前，轻轻描眉，一双蛾眉生的煞是好看。
“你们这些死奴才，不想办法多置办些，却要本宫节省着使用；唉，也是，半只脚踏入冷宫的妃子，你们想必也不放在心上，随便糊弄着些也就是了。”
太监也不怯，笑道：“惠妃娘娘这话有失偏颇，宫里头谁不知道陛下夜夜留宿在您这儿。”
惠妃娘娘描好蛾眉，打量着秀发妆容，露出满意之色，慵懒妩媚的用玉手掩住樱桃小口，打了个哈欠。
这无心之举，风情万种，不知要勾去多少男人的魂魄，可惜这里只有太监和宫女。
“陛下也有阵子没来了呢，东西放下，你先退了吧。”
“是。”
太监放下香盒，恭敬退出。
惠妃又屏退左右宫女，这才拆开香盒。里面颗颗分明，拢共放置六枚鹅黄色香丸。
惠妃蛾眉轻敛，分辨片刻，挑选出一枚将其拆开；香料中央赫然裹着一封密信。
这密信材质也有异；若是事先不知，直接点香，这香丸也不会有任何异样；但里面的信却是就此焚尽。
“教主盗窃国库白银五百万两，才在京城兴风作浪一番，又安排了什么差事给我？”
惠妃娘娘拆开密信，细细研读上面的密文。
这密文是天理教独有，只有高层才能研习，旁人见了也决计读不懂。
“金火令的咒语么.....老皇帝口风极严实，若我问起，必引他起疑心。”
惠妃娘娘看完密信，卸去伪装，神色精悍，此刻染着荼蘼花汁的绯红指甲轻敲妆台，慢慢定下主意。
“凝香，进来。”
“娘娘。”
一名宫女推门而入。
“起驾，去藏书阁。”
......
皇室藏书阁是大离自开国便建立起来的。
里面佛经、道藏、武功秘籍；历代珍本，孤本，稀世绝本，尽有收藏。建筑也极气派庄严，重楼九楹，雕梁画栋，门前白玉台阶亦是九层。
九乃至尊数。
不过此地鲜有人来，只有一个老太监管理，难免冷清。
“惠妃娘娘到！”
青帘小轿落地，一名太监上前拉开帘笼，一名太监唱道。
惠妃娘娘伸出一只脂玉般的俏手，一名宫女立刻双手扶住。她似是娇柔无力的从轿内走出来，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还佯叱道：“喊什么？惊扰了德海公公。”
藏书阁前。
一个白发老太监站起身，笑道：“德海参见惠妃娘娘。”却并不行礼。
他那那老态龙钟的模样，让人禁不住想弯腰行礼，会不会自个折了。
惠妃并不见怪，微微颔首道：“德海公公，本宫想随便看看，您忙您的，不必管我。”
德海公公是掌册监大监，上一代在天顺帝身边的伴读太监之一；与御前吕公公一个辈分，年龄却更长些。
其余的掌香监大监，掌剑监大监都早已换了新人物。
他却还屹立不倒，由此可见一斑。
德海公公点点头：“老奴腿脚不便，怠慢了娘娘，还请娘娘多见谅。”说罢便继续打盹去了。
惠妃让下人在外面等候，自己进入藏书阁；心底还暗暗嘀咕：装什么装呢？一身神华内敛，气息悠长，至少也是宗师境界的高手。
想罢又有些担忧，在藏书阁查看这些，可别被发现什么蹊跷才是。
步入藏书阁。
惠妃目所能及之处皆是书籍，一眼望去便头昏脑涨，她按照索引，找到与金火令有关的秘法区域，凝神静气的一本本认真翻看起来。
一直到傍晚，霞云烂漫，惠妃才走出藏书阁。
那德海公公依然坐的躺椅上打盹，临末了还与惠妃打了个招呼。
等惠妃离去，德海公公起身，背起手走进藏书阁查看；佛典部，道藏部，武功部都有动过的痕迹。
他眉头微皱，站在原地想了片刻，转身离去。
往后几日，惠妃天天来藏书阁查书。德海公公问及看什么书，她也只是敷衍了事。
走时借经书，来时再还经书。
一日一夜，实则不可能读完一本佛经。德海公公亦不管，自顾自在藏书阁前打盹。
如此没过几天，惠妃竟真是查出些什么。
.....
纵马疾驰。
李文成带无尘赶路数日，终于来到一座深藏在山里的庄园。
这庄园里没有一个侍卫护院。
一路上静悄悄的，像是鬼宅。
偶尔可见白衣侍女在走廊下无声穿行，面庞亦涂的洁白，神色冰冷，不言不语，更像女鬼。
“我们教主喜静，无尘小师傅，这边来。”
李文成解释道，他率先迈步，进入后院。
无尘心想这群人果然不是正道，好好的一座宅院，弄的这么鬼气森森。
后院大半都是湖泊。
亦或者说，是莲花池。
一个凤眉朱唇的道袍青年，正闭目盘膝，坐在湖心一块巨石上修炼。
“教主，镇星城分坛沦陷，想必你也知道了。这位是无尘小师傅我把他就出来了。”
李文成不管那么多，直接走上去说道。
林清睁开眼，眼神深邃如海，望向无尘。无尘目光平静，与之对视。
约莫几息过去。
林清收起目光点头：“无尘大师一路辛苦。请先在我这白莲山庄安住一段时间。五十万两黄金，很快就会凑齐。”
无尘神色不悲不喜，见他下逐客令，顺水推舟道：“如此甚好。你们主仆聊吧，小僧累了，先回房睡觉。”
一名侍女前来引路。无尘随她离开。
那李文成又道：“教主，我这几日赶路，听闻京城出了件大事，据说是国库被天理教劫了，黑白两道的人株连无数，天顺帝还派了锦衣卫查办此事。”
林清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没错，是我干的。”
李文成面色一变，但很快又是满脸愁容，“眼下的天理教对上朝廷，那是蚍蜉撼树。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如此。”
林清浑不在意：“不妨，只要拿到金火令。一切都值得。宫里头已经传出消息，与金火令咒语有关。”
李文成终于露出喜色：“当真？宫里头那位怎么讲？”
林清把手里的一枚玉带展开。上面赫然写着三个狷狂墨字：
天门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