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我来了。”
“我知道你会来。”
“我当然会来，你当然知道，否则昨天你又怎会让我走?”
奇怪的对话在码头里的灯光下响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里是天涯明月刀的剧场……
实际上是两个守夜的门卫在准备换班。
夜间无聊，除了海浪声还是海浪声，守夜的人们总是变着花样娱乐自己。
“刚刚是不是飘过去了什么东西？”
从门卫室里走出来的中年人打了个寒颤，晚间的海风逼出一阵急尿，他来不及去厕所，干脆就找了个墙角就地解决。
“老吴，你酒喝多了眼花了吧。”
“谁说我喝酒了，我……我没喝……”
“你这尿都黄成那样，还说没喝，举报上去可是有奖的。”
“老张，你可别乱……乱来……昨天你也喝了。”
“唬你的，你看看这是什么~”
老张拉开外套，里面竟然藏着两瓶啤酒和一袋白核桃。
“哎呀，还是你小子会来事！”
两个门卫勾肩搭背回门卫室里去了，晚上站外面冷飕飕的，虽然是夏天，但这种海风连成年男人也遭不住，吹久了肯定会大病一场。
监控屏幕里的都没什么动静，像是定格画面。
这里远离主城区，开车过来都要好几个小时，又不是那种大型国际商用货港，只是普通的民用港而已。
沿岸这类港口有很多，有一些是以前魔都还没发展起来时留下的老港口，后来没有完全废弃，也有一些是附近的居民自己用的渔港。
都没什么值得称道的。
这种地方的门卫是个轻松活儿，就连搞破坏的傻〇都看不起这里。
所以，无论是老张还是老吴，没有人猜到今晚和前夜很不一样。
刘文来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
他单手撑着集装箱的箱壁，另一只手上的伤口像生了虫一样痒得他暴躁。他的眼前出现了幻觉，总感觉自己能在集装箱上看到一些奇怪的印记。
那些黄色的印记似乎一模一样，却又有着微妙的不同，无不例外都在不停闪烁蠕动。
谁会在这些集装箱上画这样的涂鸦呢？
看上去就像是代表某个组织的符号。
他扯了一点衣服下来，用牙咬住在手臂上面打了个结。然后使劲揉了揉眼睛——但这并没有让他好受点。
那些印记依旧留在刘文来的视网膜上。
前方的黑暗中有着微弱的火光，绕过两个集装箱，刘文来总算找到了约定好的地方。
已经有三个人等在那里了。
两男一女，都带着不同的面具。
分别是小丑、蜘蛛和般若。
“真让人意外，我还以为来的会是你哥哥。”
声音是从“小丑”面具下发出来的。
是一个青年男人。
“他死了。”
“我们不管和我们做交易的是谁，东西带来了吗？”
这次说话的是“蜘蛛”，魁梧巨大的身体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强壮的。也是给刘文来带来的危险感和压迫感最强烈的。
“带来了，但你们得先给钱！”
刘文来死死捂住胸口的盒子，倘若对方一有异动，那么他会拔腿就跑。
他对自己跑路很有自信。
特别是现在，精神出现问题之后，刘文来感觉自己身体变得强壮了不少。
“你在和我谈条件？”
他的话触怒了“蜘蛛”，这只下水道里的肮脏爬虫竟然敢和他讨价还价。
“没关系，把钱给他。”
“小丑”说，抬手阻止了“蜘蛛”的动作。
后者忿忿不平地唾了一声，把一直提在手上的箱子丢了过去。
箱子落在刘文来身前的地上，啪嗒一声弹开，露出里面一版版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红色钞票。
“你要的钱。”
小丑笑道，丝毫也不在意先交钱还是先交货。
“我要的东西呢？”
他反问一句。
声音落在趴在地上一张一张数着钞票的刘文来耳里，那小丑竟然是直接给了十万！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死人一样。
刘文来停下自己数钱的动作。
他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子。
但他并没有把盒子递过去，而是缓缓把它放在自己身前的地上。
“你要的东西，死了一个人，所以十万块我都拿走。”
“当然，都归你。”
小丑的面具被影子遮住，夸张的笑容和配色更显惊悚。
刘文来没有犹豫，拧起地上的手提箱拔腿就跑。
4扎，也就是4万张纸币的重量是1斤，十万莫约2.5斤，手提箱里有十扎纸币，真要说起来纸币本身并不。
但提箱是特制的。
总重量大概相当于一瓶桶装水。
蜘蛛捏了捏手指关节，把骨节捏的噼啪响，他往前走了一步，似乎又打算做什么。不过他在一起被小丑拦下来了。
“以后常联系~”
小丑冲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喊道。
他拍了拍手，没有去拿地上的东西，而是对着前方笑道：
“阁下看完了戏，也该现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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