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对于朱标的惩罚并没有什么觉得不妥。
这些人虽然犯法了,但罪不至死,朱标办的不错。
老朱在意的是他们身后的李善长!
这些人犯法处决了就是。
可李善长呢,表面上李善长和这些人毫无关系,总不能牵连到李善长身上。
可二十个人犯罪,十六个人是他同乡。
“看来这李善长的家乡还是一个状元之乡,这么多人都能考进朝廷来!”
“厉害啊!厉害!”
说着这两个字,老朱的眼神里已经动了杀气。
【李善长跟了咱三十年,整整三十年了。】
【可偏巧他也不老实,他应该最懂咱老朱的为人呢。】
有了烦心事,加上先前朱允文给老朱添堵,老朱也无心回去批阅奏折了。
索性让二虎带了一些奏折,今天就出宫去。
老朱是想问问朱政的意见。
这小子呀,总有些鬼点子啊。
别看平时嘻嘻哈哈的正经起来,不比那些大臣差。
这李善长毕竟跟了自己三十年,兢兢业业的。
这下子,这家伙该如何处置。
若是处置了吧,那些老将们岂不寒了心,若是不处置吧,老朱心里觉得难受。
“真头疼死咱了!”
“一辈子劳苦命呐!”
……
秦淮河西,朱政小院。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都往后退!”
“砸了东西可都是要坐牢的,你们都想清楚!”
七八个衣服穿着破破烂烂的人,手里拿着棍棒站在朱政的酿酒器具旁边。
挡在他们身前的是朱政之前招收的仆从。
现在他们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自然不能让别人肆意破坏。
“快滚开,不然这棒子准砸到你们头上!”
一个蓬头垢面,长着络腮胡的男人,看样子有些凶狠。
他听说了这个酿酒坊专门招收流民,还可以给流民办户籍。
这种好事他们怎么能错过?
可现在倒好,他们来了一看里面根本就继续不招人了。
别说伺候他们吃喝,办户籍这事也泡汤。
一气之下这几人拿着棍棒,就要将酿酒坊的东西砸个稀巴烂。
“我就数三个数,要么给银子,要么我们就把这里炸成一锅汤。”
这络腮胡蓬头垢面的男子,伸出三根手指对着天空高喊一声。
“三!”
三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这里十几个人居然还挡不住六七个流民。
“二!”
“给不给?一人五十个大钱,我们现在就走。”
三宝急得直跺脚,可他这瘦弱的体格完全不是这流民的对手。
“你们愣着干嘛呀?我把你们从道录司买来,可不是让你们看热闹的。”
三宝使劲用手招呼着,今天早上他刚去道录司那里买下的流民。
可这些人根本就不听他指挥,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只有原先朱政买下的那几个蒲总,撕心塌地的护着酿酒的器具。
络腮胡子急眼了,再这么下去天都快黑了。
嘶吼着呲牙,就像一只野兽,随时要扑上来。
“一!”
“给我砸!”
三宝一狠心,连忙跳起来。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
“我给我给!一人五十个大钱,你们六个人三百个大钱。”
络腮胡子嘴角向上一翘,眼神多少是有几分不屑。
像这种人他见的多了。
伸出手问三宝要钱
三宝浑身气的发抖,从那钱袋里一个一个数出三百枚大钱。
数着数着三宝的眼眶也泛红了,没想到有钱了还要被人欺负。
这窝囊劲!
重重放在这人手心当中,三宝几乎是哭着。
“给!拿够了钱快滚!”
谁知道这人突然后退一步,又拿起手里棍子。
“不对呀,这钱不够,谁说我们是六个人了,我们是十二个人。”
伴随着络腮胡子一招手,院子外边又零零碎碎蹦出来七八个流民。
“快快快,数着人头给钱,别婆婆妈妈的。”
三宝心里越发委屈了,鼻头一酸,用手指着自己今天下午刚刚买回来的流民。
“是我从道录司买下的你们,你们咋一个个耳朵聋了眼睛瞎了,他们是在抢劫啊!”
“帮手啊!”
可这些流民一个个低下头。就像是听不见一样,有的甚至还退后几步,不愿意掺和。
过惯了流民的日子,他们原本就没想着再离开道录司。
这下好了,三宝买下他们,有个管饭的地方,还能获得一个户籍,何乐而不为?
可真要是想让他们出力,那想都甭想。
络腮胡子举起棒子,直戳戳地对着三宝。
“别他娘废话快拿钱!”
突然听见这络腮胡子一声惨叫。
一个手里拿着木棍的孩子冲了进来,一口咬在这络腮胡子的腿上。
狠狠一下,死抱着不撒手,这络腮胡子吃痛了,大叫一声。
“哪里来的毛孩子,我揍死你!”
门外又过来好几个老太太,老头手里都拿着木棍,张牙舞爪的大声叫嚷。
“滚开,滚出去,滚出朱家郎君的院子。”
咬人的小孩子,是朱政那天帮过的瘸腿的牧羊娃。
看到朱政家有难,他想都没想就冲来了。
这几个老头老太太都是旁边村子的,平日里没少被朱政帮。
内心淳朴的她们,没有半点畏惧。
就是佝偻着身子,也都赶过来帮忙。
看到来的一些都是老弱病残。
这络腮胡子呵呵一笑,一把抓住牧羊娃的头紧紧拽起来。
“小东西,我捏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