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麟发出指令后,玖芸儿直接在高架上靠边停车。
回头看着杨泉,玖芸儿问:“需要回去拿换洗衣服吗?”
看上去比较憨厚老实的杨泉一笑说:“不用,总部宿舍有。”
“好,你现在就送物证回总部,按陆将军的指示办,立即出发,速去速回!”
说完,玖芸儿一脚油门,从前方一公里处,进入机场高速。
送走杨泉,回去的路上,玖芸儿不想让陆一麟打瞌睡,开始打岔提问:
“明天继续勘察女童失踪案现场吗?”
陆一麟点头说:“看!必须要看,说不定还有其他发现。”
陆一麟转头看着窗外又说:
“我有一种直觉,枯树手掌印与妖书第八页中的十枚指纹,极有可能出自同一人。”
玖芸儿一听,嘟着嘴说:
“就算是出自同一人,却没有一点点线索指向,这茫茫人海,想要找到这个恶鬼,无疑是大海捞针。”
陆一麟回头,他看了看两座之间的储物箱,没吭声。
玖芸儿从左车门的物箱里,掏出一瓶红牛,递给陆一麟后又问:
“这本妖书,究竟出自何处?”
陆一麟打开红牛,一口喝光后回答:
“祁青山说,这本书,是五年前,姥山那位百岁老妮,交给他的。”
玖芸儿像变魔术似的,又掏出一瓶红牛,递过去说:
“哦,既然如此,十位女童失踪,会不会与这个老妮有关联,我听说,这位百岁老妮神出鬼没,来自峨眉,身手非常了得。”
陆一麟接过第二瓶红牛,摇头一笑说:
“女童案倘若与这老妮有关,她断然不会将这本妖书,交给时任警厅一长的祁青山。”
玖芸儿“嗯”了一声。
陆一麟把玩着红牛罐说:
“勘察完十处现场,我就去会一会这位老妮,必须要问清楚,这本妖书,她又是从何而得,说不定能提供一点对破案有用的线索。”
“好,我也要去,”玖芸儿转头看着陆一麟,嫣然一笑。
陆一麟点了点头说:“到时候,咱们带妮娅一起去。”
提到妮娅,玖芸儿来神了,她轻轻拍了拍方向盘,笑着问:
“陆一麟,采访一下啊,你究竟用的是什么高维软件?才将妮娅培育成小神童的呢?”
陆一麟楞了一下,笑着说:
“没有啊,我从不刻意让妮娅做什么,她现在这个样子,好像完全是天成的。”
玖芸儿笑:“呵呵,妮娅原来就是天上的小精灵,人间的小神童呀。”
陆一麟重叹一声说:
“其实妮娅现在这个样子,一直让我提心吊胆,我反到希望,妮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
“为什么?妮娅多棒呀,她冰雪聪明,智力超群,文武双全,情商高,还特懂事,我都爱死她了。”
看了一眼玖芸儿,陆一麟犹豫了一下,才说:
“妮娅曾经有过一段传奇式,神化般的经历,正是这段非常离奇的经历,她才变得与普通孩子不一样了。”
“快说说,我要听!”玖芸儿急了。
“妮娅的离奇经历,其实是一个比较悲惨吓人的故事。”
“你快说呀!”玖芸儿更急了。
“你要保证,不能让妮娅知道,否则孩子的心里,将会有一辈子的阴影!”陆一麟认真的看玖芸儿。
“我保证,我对天发誓,倘若违背誓言,就让我死在枪林弹雨里,”玖芸儿彻底急了,举手发誓。
“胡说八道!此誓无效!”陆一麟哭笑不得。
嘿嘿一笑,玖芸儿开始瞪眼睛:“快说!”
陆一麟忽然满脸心疼,语出惊人:
“我的妮娅,七年前就死过一次,当时已经被我亲手埋掉了...”
“啊!”玖芸儿惊得,一脚急刹,越野车“吱”的一声,停在路中间。
所幸,没发生后车追尾。
挥挥手,让玖芸儿别大惊小怪,重新起步后,陆一麟开始还原妮娅的离奇经历:
“妮娅才五个月大的时候,忽然得了一种连我这个医科博士,都弄不明白的怪病!
一夜之间,她的身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毒孢,我既然弄不明白,就急忙带着孩子,去京城最好医院,找我的老师南彡院士!
可是,妮娅的病状,就连当年就号称医界翘楚的南彡院士,都完全看不懂了,于是,他急忙召集全京城,各个病科,最厉害的医生,来给妮娅会诊,可是,结果却是,谁也看不懂!
当时没办法,只能是南彡院士收治小妮娅,我配合治疗,先给孩子挂水打针,灌药外敷!
可是,折腾了一个星期之后,妮娅的病情,反而恶化了,她身上的毒孢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孩子疼得,连哭都哭不动了。
我一看不对,赶紧采取措施,急忙卖了房子,又借了一笔钱,然后带着妮娅直接去了华盛顿,找到一位全球赫赫有名的老医生,住进了华盛顿的公立医院...
可是,这位赫赫有名的医生,也看不懂妮娅的病灶!
妮娅在华盛顿公立医院,住了十天后,病情继续恶变,我无计可施,带着妮娅又去了巴黎,找到当地名院名医,可还是没人能看懂孩子的病根,妮娅的病越来越严重,浑身开始溃烂!
然后,我开始病急乱投医,抱着妮娅访遍全世界,甚至去了希腊神庙,给妮娅灌喂所谓的圣水,但是没用,仍然没人能救妮娅!
就这样,顽强的妮娅,整整支撑了六个月后,她终于不行了!
那个时候的妮娅,已被病魔折磨得仅剩皮包骨,她的浑身上下,到处烂得流脓,奄奄一息的等死。
绝望之际,我用最后一点钱,买了一张去雪域圣山的机票,然后将不能自发热的妮娅紧贴在心口,用我的体温为她供暖...
说到这里,陆一麟说不下去,他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
递给陆一麟一张纸巾后,玖芸儿继续追问:“为什么要带妮娅去雪域?”
陆一麟闭着眼睛说:
“因为妮娅的身上,流淌着藏血,那是她出生的地方,我想让我的心肝宝贝在最干净的地方,在我的贴心处,离开这个痛苦的世界...”
陆一麟忽然又说不下去。
回忆起,妮娅曾经受过的苦难,陆一麟抹了一下眼泪。
玖芸儿心情还好啦。
反正妮娅又没死成,她还活蹦乱跳的活着呢。
没心没肺,玖芸儿继续追问:“后来呢?”
陆一麟缓了一下,继续说:
“我本打算带她去雪山顶,可才到山脚下,妮娅就彻底没了呼吸,没了心跳,真正的死了...
我那一会儿伤心得,连步子都迈不动了,就强撑着,抱着冰凉的妮娅,找了一处长着雪莲,常年积雪的地方,然后将她放在雪地上,开始双手刨坑...
等我刨好雪坑,用我的棉袄包着我的妮娅,将她放入坑中,摘了九朵雪莲陪她,捧雪填埋时,忽然从我的身后,冒出了一位红衣老僧,他也不说话,从雪坑中挖出妮娅,掉头就跑,我浑浑噩噩的,用最快的速度去追,可是怎么也追不上...
翻过一道雪梁后,我看见一座破旧的小庙,红衣老僧抱着妮娅入庙,我跟进去后,他把死了的妮娅,送我怀里后,就用盆子出去舀雪水,往一只脏兮兮的土灶锅里倒...
然后,他就点火,用牛粪烧水,在这个过程中,我自始至终都不知所措,想动,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不一会,那只大锅里,开始热气腾腾,红衣老僧试了一下水温后,又从我怀里抢走了死妮娅...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红衣老僧,去了妮娅的裹衣后,忽然把我的妮娅,扔进了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