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五琦推脱时,李亨也不顾其的想法,只是道:“爱卿不必多言,朕打算将御史中丞一职也授予爱卿。”
其实李亨将御史中丞这个监察百官的职位授予第五琦,也是有道理的。
他是为了防止在盐铁铸钱上会有腐败,因此全权授予第五琦放开了干。
可第五琦看着李亨如此坚决,也不能不接受。
于是他便道:“臣第五琦必定用心办好复兴民生国力的各项事宜,请陛下放心。”
接着李亨看到第五琦的事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又将目光投射到李泌的身上。
接着他道:“李泌,你随朕一路颠簸多次进言,忠心可见,如今朕想授予你金紫光禄大夫一职,与宰辅们同时参政。”
此时李泌自然是要叩谢皇恩,不过人人都说李亨会授予李泌宰相之位,如此一来,短时间内已经是不可能了。
不过这个金紫光禄大夫也不是一般职务,在唐朝也是个正三品高官。
于是李泌立即谢恩道:“臣李泌叩谢皇恩,之后定会与诸位同僚配合当政,绝不负陛下圣恩。”
李泌说罢,李亨起身向着殿内悬挂的地图走去,而李泌与第五琦也随之跟了过去。
而后李亨对着地图上的睢阳道:“如今朕最担心还是睢阳,你们二人有何良策可缓解睢阳局势?”
李泌此时立即将自己写好的奏疏拿了出来,对着李亨奏道:“臣昨晚细细分析了河南道的形势,写好了一封奏疏,请陛下过目。”
李亨此时正需要解决局势的策略,而李泌则正中下怀。
当李亨将此奏疏细细地看完后,对于李泌这番谋划也是十分认可的。
李泌以为睢阳局势要解,唐军应该施压洛阳,迫使安庆绪调围攻睢阳的兵力北上。
此举李亨觉得很有必要试一试。
接着他便道:“李爱卿的这些策略使朕不禁茅塞顿开,不过我们得等到郭帅将陕州拿下后,再做打算。”
接着李亨将事情吩咐完后,屏退了李泌与第五琦,而后李泌与第五琦走出了大殿。
两人边走着李泌又边道:“陛下将御史台的大权也交给了你,这下第五中丞,可不怕日后处理财政遇到拦路虎了吧。”
第五琦当然知道兼为两个官位的利处,不过这下他的责任就更大了。
如今正值战乱,通往江淮的道路又大都被叛军占据,可他的使命中有一项便是要彻底打通江淮过来的粮饷赋税。
于是此时第五琦苦笑道:“我自感责任重大,不过仍希望我军收复失地的速度快起来,这下会大大减轻我的压力。”
第五琦说着,话音里也似乎有些无奈。
两人沿着宫墙中间的一条路走着,此时李辅国坐着轿子摇摇晃晃地与二人正好逢面而来。
接着李辅国看到了二人,冲着二人道:“两位是已见过了陛下?”
此时李泌与第五琦对着李辅国施礼道:“李内侍所言不错。”
而后李辅国对着二人又道:“听说今日陛下提拔二位,老奴在此恭喜二位了。”
李泌自出山以来,向来与李辅国不和,而且如今李辅国依然是话里藏刀,他便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并无什么其他的话。
而第五琦知道李辅国身份不简单,便对着其拱手道:“多谢李内侍。”
接着李辅国冲着底下抬轿的内宦道:“走吧。”
李泌看着李辅国大摇大摆地逐渐离开后,便对着第五琦道:“李辅国如今也是多人抬轿了,好大的威风啊,也不知陛下为何如此抬高内宦的地位?”
李泌当然不希望李亨一直以宦官为亲信,如果这样的话,必会导致宦官逐渐掌握军政大权的。
不过他此时对于李亨也是有信心的。
从唐军开始筹备攻取长安至今,李亨确实是与之前一反常态。
他变得有血腥了,不像是之前那个太子李亨了。
他暗中觉得李亨一定会削弱宦官的势力,只是现在还较早。
于是李泌又与第五琦继续走出宫中,李泌刚一出宫门便与第五琦分道扬镳了。
而后他向着自己的宅邸策马奔去,在路上他看到街衢上行人又多了起来。
这与刚收复长安时已经是大为不同了。
此时李泌穿梭在人潮汹涌中,慢慢悠悠地观赏着两边的市肆。
那些楼阁上此时正是开始繁闹了,王孙公子都争相走出府门,可李泌觉得此时与天宝年间还是有些不同了。
城中坊间的许多景观都有些残破,加之如今朝廷没钱,这已经是难以愈合了。
当李泌走到府门口时,管家已经在张望了,看到李泌乘马而来,便立即迎了上去。
李泌便跳下马来,走进了府内。
而后李泌看着院子里的大箱子,又对着管家道:“这些东西是从何处来的?”
而管家也就实话道:“是宫中的几个侍卫抬来的,说是陛下赏赐的。”
李泌便打开箱子,看到里面都是些酒肉衣物,这下李泌颇为感动。
他深知如今局势艰难,这才收复长安几日,就这些东西也是宫中仅存留的一些东西了。
当初长安物华天宝的景象到如今也都是平常罢了。
接着他叫人将东西抬到了里屋去了,此时李泌走进了正屋,而管家则跟在后面。
李泌知道管家想知道自己的官位,便边走边道:“陛下授我金紫光禄大夫一职,与宰相们同掌政务。虽然不是宰相一职,可也是与其平起平坐了。”
这下管家便又问道:“那老爷岂不是要日日经手朝政大事了?”
“那是当然,我居高位就要每日兢兢业业,而且还要规谏陛下,从今日起我不在,你就替我打理府内吧。”
接着管家连忙应承了,并且吩咐下人们做了些饭食,稍后便摆到了桌子上。
而李泌则先回到书屋内,换上了常服后又走出屋子,到了餐桌上看着一道道丰盛的饭菜,又不觉有些不悦了。
如今朝廷上下做事唯简,自己又岂能逾越了这一规矩,于是他叫人又撤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