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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啊,感觉多好。
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边忍受着疼痛,让鲤鱼处理着我血肉模糊的手指;一边听着银毛重重的踏步声,以及他从未停歇的怒声训斥。
当鲤鱼修剪掉我连着肉的残破指甲时,我痛得闷哼了一声。
银毛忙一把将鲤鱼推开,怒喝道:“你能不能轻点儿?!”
鲤鱼直接将手中的医用镊子和剪刀递给银毛,面无表情地说:“那你来吧。”
银毛一把夺过,颇有气势地说:“我来就我来!”
结果,他对着我的手指比量了半天后,还是一咬牙站了起来,黑着脸对鲤鱼说:“你去处理。”
鲤鱼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看着银毛不答话。
银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鲤鱼,最后还是伸手将工具递到了鲤鱼手中,很不情愿地唤了声:“李叔,麻烦你了。”
鲤鱼则是非常满意地笑了笑,接过银毛手中的工具,继续低头给我处理手指。
我咧嘴一笑,打趣道:“银毛,你就认栽吧。冰棺材那么厉害,打麻将时还不是故意喂鲤鱼牌,赢咱俩的钱?”
鲤鱼手下一个用力,将我最后一片倒霉的指甲处理好。
我痛得一个哆嗦,直嚷着:“善待刺猬啊!”
鲤鱼玩笑道:“哦,忘记你也是小动物了。”然后留下消毒药水和纱布,拎着自己的工具包就走人了。
银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屁股坐到我的床上,再次教训起来,“最好疼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半夜出去!?”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戏谑道:“银毛,你这两句反反复复说了好多遍,真是越来越有长舌妇男的作风了。”
银毛冷哼一声,伸手就要拍我的脑袋,只不过手举了起来却没有落下,而是在半路改了路线,抚摸上我的脸颊,心有余悸道:“刺猬,你别再锻炼我的心脏好不好?”
我鼻子一酸,扑进他的怀中,猛点头应道:“不会了,真得不会了。我也不知道山蛇精会盯上我,还使出这么个下流手段来对付我。”
银毛收紧手臂,用大手抚摸着我的背脊,沙哑道:“你个不省心的东西。有时候,我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我抬头,调戏一笑:“你不舍得。”
银毛捏我鼻子:“真是把你惯得没边了。”
我张口呼吸:“只有疼老婆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银毛松开手,用额头顶上我的脑门,问:“刺猬,我在你心里是个好男人吗?”
我信口开河地说道:“虽然你这个人脾气不好,为人恶劣,嚣张跋扈,闷骚葫芦……”银毛眸子一眯,我忙总结道,“但总体来说,还算是个好男人。不过你别骄傲,要继续努力才行。”
银毛酸唧唧地说:“是啊,你那么多备用轮胎,我要是不好好表现,说不准就你按个骨碌跑路了。”
我笑嘻嘻道:“小子,你很有自知之明啊。能看清眼前的严峻形势,也算是你的优点了。”
银毛将白牙一呲:“信不信我咬死你?!”
我点头:“信,你一直是野兽派的。”
银毛低头,啃咬上我的脖子,痒得我咯咯大笑。我忘记了手指上的伤,竟用手去推他的胸膛,结果痛得我直吸冷气。
银毛忙将我的手指给包扎起来,还不忘继续教训道:“我让你再半夜跑出去!”然后抱着我躺在床上睡着了。
从昨晚到现在我也没轻折腾,迷迷糊糊间困意袭来,却隐约间觉得有双手在摸我的脸。勉强睁开眼睛,竟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何然!
我下了一跳,忙坐了起来。
银毛被我惊醒,也扑腾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三个人面面相觑,都忘记了言语。
最终,我试着开口道:“何然,你……”
何然接过我的话,淡淡应道:“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说完,转动轮椅走了。
我瞧眼头发乱糟糟的银毛,又看眼背影落寞的何然,终是开口道:“何然,我给讲讲我昨晚的经历啊?”
何然的轮椅停下,又慢慢转了回来。
我咧嘴笑了笑,然后用脚踹银毛:“去,准备水果和糕点,我要饿死了。”
银毛用脚去踢何然的轮椅:“你在地上,你去。”
何然拿起旁边的座机电话,直接拨打了出去:“麻烦你送些水果和糕点来古金的房里,谢谢。”
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我彻底无语了。
佣人很快将一篮子水果和一食盒的糕点送了上来。
我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给二人讲着我的经历。尤其是讲到我智勇双全的那几个片段时,更是口若悬河、欲罢不能,就差站起来比比划划,再现当时的情景。
然而,两位听众却不买帐,何然将眉头皱成了疙瘩,银毛将表情冻结成了冰坨。
我在不知不觉间咽下最后一块泡芙时,才恍然惊觉,自己竟然吃了一盒子的各种糕点!
三个人的视线交叉式的落在了我手上空空如也的食盘子上,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打了个饱嗝,觉得困意袭来。
这时,电话响起,银毛伸手接听,简单应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转过身,对我和何然说:“山蛇精因买凶杀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自由的阳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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