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烨带着惊鲵，无疑是在宣告。
太子李承乾就是他杀死的。
李世民压制着心底的惊骇，表面的功夫还要做足。
否则。
旁人只以为他这个皇帝是个废物。
“李烨，你藐视国法，截杀太子，实则是大罪。就不怕朕取你性命吗？”
李烨淡淡一笑。
“怕的话，本王还来吗？”
随即。
他的话锋一转。
“而且，父皇以为就这区区几千人能拦得住儿臣吗？本王想走，谁也拦不住。”
视线的余光落在惊鲵身上。
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挑衅。
这就是赤裸裸地挑衅。
李世民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满朝的文武百官骇然。
三日前，靖王一条圣令颁布出来，全长安城的人都惊呆了。
接着，干掉了撕掉了圣令的高士廉和几位家丁。
那场面之惨烈，实在是骇人。
将当朝国舅分尸。
又将皇后的亲舅舅高士廉残忍杀死。
接着于几千人中取了太子李承乾的性命。
这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件都是围绕着李世民的亲人。
寻常人如是这样做，早就被李世民诛灭九族了。
可是。
人家靖王爷还活得好好的。
不仅仅如此。
杀了太子之后，还能如此轻松地领着杀人凶手，上朝堂。
且，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份勇气，这份胆识，岂是寻常人可比？
靖王为何能如此？
手中的底牌足够大吧？
在这一刻。
满朝文武百官的视线都落在了李烨的身上。
那里面有仰慕的成分居多。
这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眼中，有着和年纪不相称的成熟和高深莫测。
谁也不知道他手中的底牌有多少。
但是。
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事做不成的。
这便是他今天敢上朝的底气。
这便是他敢于发表圣令，和李世民的圣旨争个高低的底气。
朝堂里面的气氛，陡然变得安静下来。
谁也不愿意打破这一份宁静。
李世民的心思动着。
当他看到惊鲵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奈何不了靖王。
该有的气势还是要有的。
于是便有了对李烨的质问。
可李烨仍然是答非所问，态度还极为嚣张。
“高明纵然有错，也要等到裴爱卿彻查此事之后，才能治他的罪。”
“靖王如此行事，岂非要与国法相悖？”
李烨淡淡一笑。
“本王今日前来，是有一事跟父皇说。”
“本王行事虽然乖张，杀戮从不问原因。有一件事，不得不说。李承乾该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杀了人家的儿子，还说该死。
真是杀人诛心啊。
如此凌驾于皇权之。
他们好像......能体会到有一个比自己优秀的儿子的皇帝心思了。
想必李世民这个时候，应该后悔将李烨带到宫中了吧。
实际上。
这也正是李世民的苦恼。
以往，这个孩子资质平庸的时候，他怒其不争，不求上进。
如今的他，光芒万丈，倒是将他皇帝的光辉给掩盖住了。
杜如晦看着李世民快要气晕，顺带着问了一句。
“敢问靖王，太子为何该死？”
李烨轻飘飘地撂下来一句话。
“通敌卖国，该死。”
而这个时候，宣政殿内几乎炸开了锅。
“靖王殿下这是何意？无凭无据，怎么能说是太子殿下通敌卖国？”
“这是从何说起啊？”
“靖王殿下倒是说说看。”
“通敌卖国那可是死罪名。”
李世民彻底寒心。
本来还对李烨抱着一丝亲情，却没想到高明都死了，他还往高明身上泼脏水。
“靖......王真是太过分了。”
就在此时。
外面忽然有公鸭嗓来禀报。
“启禀陛下，裴大人求见。”
李世民疑惑地摆摆手，示意其进来。
马上。
裴寂手中拿着案牍，上了朝堂。
众位大臣们纷纷不解。
“难道是裴大人已经将太子的事情彻查清楚了吗？”
李世民平静了一下情绪，朗声道。
“裴爱卿，可是查清楚了太子之事？”
裴寂点点头。
李世民自顾自地说道。
“拿上来彻查的文案，朕要靖王为刚才的言行负责。”
裴寂不明所以，只好将手中的证词和案牍之类的，都拿给李世民看。
下面的文武百官，显然，也站在李世民这边。
可当李世民将那些证词，看了一遍之后，发现了端倪，大为惊骇。
“裴爱卿，是不是弄错了？”
“高明怎么可能有通敌卖国的迹象？他可是皇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未来的君王。”
几乎在这一瞬间，大家惊呆了。
“陛下刚才说什么？太子通敌卖国？这怎么可能？”
裴寂也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他本来打算瞒报下来。
可是看高士廉为李承乾出头，结果死于非命。
长孙无忌为李承乾的得力拥护者，结果，被五马分尸。
只要是是跟李承乾同一个鼻孔出气的都没好下场。
人都死了。
他没必要再隐瞒了。
“启禀陛下，由于太子殿下已死。死无对证。目前只查出来太子有通敌卖国的迹象，还缺乏证词的支撑。”
全场哗然。
与此同时，所有的人才意识到，在裴寂没递过来彻查结果之前，靖王已经神预言了。
太子通敌？
太子卖国？
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言论竟然是真的。
而靖王刚说过这话。
裴寂大人就拿来了证词。
这也太神了。
或者是说，靖王是不是事先查到了什么，才会这样直言。
查？
只能是罗网的成员去查。
看靖王的语气很笃定。
就知道手中肯定有铁一般的证据。
罗网。
恐怖如斯啊。
“高明通敌卖国，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裴爱卿是不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
李世民喃喃自语着，然后，将那里面证词拿出来观看。
的确。
从那些证词当中能发现一些端倪。
他颓然地倒在了龙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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